本打算把事情瞒到成熟的时候再解决,慕昭白一时语塞:“我说……那个叫孟帆的刺客哪儿去了?”
“去他爱去的地方了。”江扬敛起笑容用嘲讽的口气开玩笑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可怖,慕昭白虽然从未接受过藤条的教育,但仍然觉得汗毛一根根立起来。“中校,预定要审他一夜的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买包子。”慕昭白迅速把纸袋拎起来挡在自己和江扬的眼睛中间,阻隔炯炯的目光,“我饿了。”
“后厨提供的夜宵有四种点心两种饮料,还不能满足?”
“我……”慕昭白求助似地环视一圈,手下那些平日和他厮混惯了的职员全部低头忙着手里或有或无的工作,唯一敢看他的,除了江扬,就剩下苏朝宇。而那海蓝色的目光分明是在说:“老板真的怒了。”
“下官请求和您单独谈谈。”慕昭白垂头丧气。
“先找我的文职第一秘书预约。”江扬用愤恨的眼光剜了渗着油渍的纸袋子一眼,挥手:“苏朝宇,通知所有分队,在不误伤的情况下,得孟帆而捕之;拒捕的话,留个能说话的就行;情况紧急的,直接击毙。”说着,人已经奔楼下而去了,脚步匆匆。
灌了一肚子冷风的慕昭白忽然涌起一个气嗝,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冲着江扬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吼道:“我!认识他!”
江扬步子一顿,立刻从走廊尽头抽身回来,使个眼色给康源,慕昭白立刻被扭倒了。
“长官……”
“认识他?不避嫌就罢了,你审过后他便逃之夭夭,不抓你,抓谁?”江扬几乎动手打人,看见苏朝宇警告似的眼神才略微冷静一些。
“他跑不远,长官,他身上有伤,他自己说的!”
“呵!”江扬听出慕昭白话里明显的悲悯,便知道他的手下并不涉及纵逃,因此语气缓和些,“我们都知道。他带着流血不止的伤放倒了穆少校,然后从三楼生生逃掉了。你的朋友很酷,真的。”
慕昭白的上下牙齿在打架,他几乎是深深吸气才能完整说出一个句子来:“让我去追,长官,我大概猜得出他会去哪里。”
“驳回。”江扬飞快地说,几乎咬着慕昭白的字尾巴。气氛一片尴尬,苏朝宇握着通讯器不知道要不要下命令,屋子里干完了活的情报科人员都看着他们活泼开朗的头儿忽然变成了悲情主角,被一个夜鹰精英死死抵在墙角不能动弹。“我不能再错,昭白。”江扬觉出了自己的失控,因而降低语调缓缓地补充,话里有话,却不指望慕昭白能明白,“这次我们失去了太多东西……总不能赔家底吧!”
“长官,我和孟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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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谍影32(包子,又见包子)
“是敌对两方。”江扬适时宜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毕竟,一个情报科的中校跟试图窃取零计划的人交往甚密决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在刺杀事件之后再去军事委员会的秘密审讯处捞自己的手下,因而绝决地堵死慕昭白所有的希望。“告诉我往哪儿追,然后你在我的房间里禁闭。”
“南面那种平房群落之间会有窄巷相连,易守难攻,还有类似的居民楼都可以查,他应该在里面。”康源放松了慕昭白,方便他讲话。“长官,请收回您的命令,孟帆也有他的苦衷……”
“闭嘴!”江扬很生气一向聪明绝顶的慕昭白在这种人人都盯着看的时刻的犯傻行为,因为一指自己房间,“进去!不要逼我派一个班守着你!”
慕昭白喉间动了两下,迟疑地走进房间。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他忽然递出纸袋子来:“带给他,可以吗?还是热的。”
江扬把那双手生生推进门里,狠狠摔上门,反锁。
但这之后一直把自己和第一秘书官关在临时办公室里处理与军部的沟通、情报分析等等琐碎工作的江扬不知道,不到半个小时之后,慕昭白不仅擅自出来了,甚至还跟夜鹰的a组一起开始了地毯式的追踪。
午夜的小镇寂静得让人发慌,巴掌大的蝙蝠以一种比燕子还迅捷的速度掠过电线杆和屋顶,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声音更可怕。夜鹰的队员都端着枪,慕昭白也被苏朝宇强行套了一件防弹服,理由是“他不会对你开枪不代表你不会被误伤”。他被四名夜鹰队员围着,由苏朝宇亲自跟着追踪孟帆。他们警惕而谨慎地走过窄街和转角,安静的夜里,只有房檐上的猫睁着大眼睛不安地望着他们。
他们搜索的街区位于宾馆正南1000米左右,是城镇里比较繁华的地区,每天清早都会有小规模的市集,贩卖新鲜的蔬果和少量的日用品,因此整个街道都比较杂乱,很多行人道都被街边居民占用,搭成供应早点的街棚或者停放充当摊位的三轮板车,地上也不太干净,年深日久的污渍遍地都是,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液体。
苏朝宇小心翼翼地贴着一侧的墙走,仔细地搜索了每一条岔路,但昏黄的路灯底下,仿佛一切如常。
“根据你对他过往的描述,我信任你的判断,但是,请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帝国军人,昭白。”苏朝宇几乎是不动唇,但字字清晰。
慕昭白忽然在一条极窄的巷子前停住了脚步,苏朝宇望进去,那里面黑洞洞,连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