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家和李东家,在一个胡同里,一个在胡同头,一个在胡同尾,李同家在胡同尾,再向后走,就没人家了,一个大坑,过去坑就是大田地。
我和李长贵来到的时侯,李同家的门,紧紧的门关着,推了推,没推开,从里面插上了。
“小同,小同,开门,二爷爷来了。”李长贵在外边喊上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中传来脚步声音,很不情愿的走了过来,走到门口的时侯,低声说了句:“二爷爷来了。”把院门打开了,露出了李同的身子。
李同是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身材短小,面目精明,留着精神的寸头,平时双眼大而有神,此时,双眼却微红,脸色萎迷,左颊上还有几条血印,裤子上有几个脚印和泥土。
我在心里笑了笑,知道李同出了这事,李同的老婆闫春花不会轻饶了他,脸上的血印是被指尖抓出来的,裤子上的泥土是被脚踢出来的。
李同看到我,又勉强挤了个笑脸:“大众兄弟也过来。”
我也笑了笑,说:“你家二爷爷让我过来的。”
李长贵喊开门之后,就不说话了,只是很威严的盯着李同,想给李同施加精神压力。
李同其实对这个家族长二爷爷并不怎么惧怕,只不过表面上要装出惧怕的样子,装得不敢和二爷爷的眼神接触,勉强一笑,说:“二爷爷,大众兄弟,都进来吧。”
我抽出香烟,要递给李同,李同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我还没掏的时侯,他就抢先掏出了香烟,先递给了李长贵一根,又递给了我一根,我一看我的是将军,人家的是比我的贵一倍,就没好意递给他,自己抽自己吧。
李长贵点上李同递过来的香烟,很威严的说:“小国他娘哪?”小国是李同的儿子,都十八了,在县城读高中了。
李同冲着屋里抬了抬下巴,淡淡的说:“在屋里哪。”又说:“二爷爷,咱是进屋说话,还是在当院里说?”
李长贵知道李同已经明白了我们的来意,不想让媳妇听到谈话内容,所以才提出来在当院里说,李长贵说:“在当院里就行,有凉荫。”
李同的院子里,有几棵梧桐树,日正当午,阳光全被梧桐树遮住了,果然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树下面还有一个用红砖垫起来的长石板,旁边放着几个小板凳,这块石板是李同一家人在夏季时吃饭的饭桌。夏天在凉荫下吃饭,很舒服很爽凉的感觉。
我和李长贵还有李同,一块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一时之间,都不和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李长贵先开的口,用责备的口吻说:“小同,这是咋闹的,闹这么大,你说你吧,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为小国想想,也不为小国他娘想想,你说你闹这事来,都跟着你丢人,你叫他娘俩咋着见人?”
李同很疲倦的说:“二爷爷,你不知道这事,不能怨我,都是小东家媳妇先找的我……”
“你说啥,你说啥……”随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屋子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妇女,一边快步跑过来,一边哭着,一边指着李同骂:“你个吊日里的熊玩意,你再瞎胡说,小东家媳妇先找的你?他媳妇要是找你,她咋着不来咱家来你?明明是你跑人家家去,怎么是人家先找的你?”
李同脸色由红变黑,沉着脸骂道:“滚屋子去,老爷们说话,你搭什么腔?”
“我搭什么腔?”李同的媳妇闫春花指着李同,扭头对李长贵诉苦:“二爷爷,你看见了吧,你孙子和跟人家相好,回来还冲我发脾气,你说他是不是人,他还是不是人揍的玩意?”又扭过头去瞪着李同,骂道:“你个狗日地你有能耐,你咋叫人家小东拿着铁锹赶到地里了?你有能耐你跑啥?”
李同显然不惧怕老婆,只不过有点理亏,又有旁人在场,不方便和老婆脸红脖子粗的大骂,只是沉着脸说:“我现在我不跟你说话,你回屋子里去。”
闫春花跳着脚撒泼:“我就不走,我得把你干的好事,给二爷爷说说,给村长说说,让咱们小梁庄都知道你有能耐,会睡人家的媳妇……你个狗日地,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一直抓不着你俩的事,今天让人家小东抓到了,我看你的浪脸向哪搁?我看那个骚包娘们的脸向哪搁?”
李同的脸色变绿了,呼一声从板凳上站起来,就要过去揍闫春花,我也连忙站起来,拦在中间,拉着李同的手,劝说:“别介东哥,别打嫂子,有话慢慢说。”
李同用另一只指着闫春花骂道:“你给我滚屋子去,你再不滚,我真揍你!越有人,你越逞能了?”
李长贵也从板凳上站起来,劝闫春花说:“小国他娘,你消消气,这事二爷爷知道了,二爷爷帮你揍小同,你就别骂他了,你先回屋,好吧?”
闫春妮显然竟犹未尽,没骂过瘾,对二爷爷的话也听不进去,指着李同骂道:“李同,你个黑狗日里熊玩意,你现在能耐了,有钱了,就不是你了,当初嫁给你的时侯,你吊毛没有,是我起早贪早的干活,才挣的这个家业。有了钱就不是你了,在外面找小姐,我也不管你,现在你找到自己家里来了,还把近门兄弟媳妇日上了,你真有种,你咋着你把你姐姐妹妹都日了……”
最后这句话骂的狠,连李长贵都变脸了,黑着脸站在旁边瞪着闫春妮。在我们这里的风俗,骂人可以骂娘可以骂奶奶,但不能骂人姐妹,闫春妮骂的高兴,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