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点,省城,城中区公安分局里的一间案情分析室里灯火通明,虽然距离事情发生不过才短短的两个钟头不到时间,但由于报案人陈扬的身份特殊,纪仙儿失踪一事还是很快就被立案进行调查了,不然按规定,受害人起码得失踪48小时以上警方才会接受报案的。
当然,陈扬的判断也很快得到了证实,纪仙儿确实是失踪了。不光现在怎么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而且通过凯悦大酒店提供的一小段监控录像也能从旁证实。
虽然因为有保护客人隐私的要求,酒店方面并没有在所有角落里都设置有监控探头,但在一些公开场合,比如电梯间,大堂等等地方,还是有很多摄像头的,而警方手里的这份录像也来源于此。
据这小段监控录像显示,纪仙儿是在当晚八点钟左右乘电梯下楼,然后从大堂了从容离开的,而监控录像只跟进到纪仙儿出到酒店外院之后就没有了,至于她之后去了哪里,更无从得知。
虽然从录像里看,纪仙儿貌似离开得很从容,但警方一些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老干警还是轻而易举的便从这段录像里发现了疑点,那就是从纪仙儿进到电梯里开始,身边一直有一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身旁,很明显,她应该是被这个黑衣男子给劫持了。
其实不光是这些老干警,陈扬也是很轻易的便觉察出了事情的疑点,因为他根本就从没见过这个黑衣男子,再说,以他对纪仙儿的了解,纪仙儿要是真只是出去办事,绝对不可能不戴上那枚戒指的,综合起来一看,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认,仙儿应该是被人给绑架了,至于是被谁给绑走了,他还不清楚,但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初步的判断,就是仙儿极有可能是被吴振邦派人给劫持走的。
先不说吴振邦跟他一直交恶,仅仅是凭着那寥寥几次他跟仙儿一块遇到吴振邦时的情形,他就已经可以断定,吴振邦这混蛋八成是对仙儿不安好心。没有其他理由,这仅仅是他出于一种男人的本能揣测罢了,而他的这个本能,恰恰被证明过是十分准确的。
这个判断让他心里更加的着急起来,他很清楚吴振邦是什么人,而仙儿落到吴振邦手中,还能落着什么好来?
可是,着急归着急,他现在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超能力,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省城警方立刻对他提供的线索展开搜索调查。
而这里不是西州,加上他跟省公安厅关系很一般,短时间内,根本就调动不了多少人手,就城中区分局这里,还是他刚才第一时间联系了他的学生郭德田后,才找到的关系,不然仅仅是失踪个把钟头,别人根本不会理睬。他倒是想命令省城警方立刻就去查抄吴振邦在省城的各个寓所,可这却是万难做到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啊,他只是西州的一把手,手还伸不到省里来。
每逢大事有静气,当晚十一点多,当陈扬满是焦虑的从城中分局一无所获的走出来后,他也不得不靠着这句虚无缥缈的话来安慰自己了。
出到警察局外面街上,走在他身旁的那身材发福的郭德田才小声的安慰道:“陈老师,您别太着急了,我前边跟市交警队的方大队联系上了,他现在已经叫人去查今晚所有城中区各个监控点的录像资料了,一旦发现有可疑车辆,立刻就会给我反馈回来的。”
边说着,郭德田边掏出一盒中华烟,掂出两颗,给陈扬递了一颗过去。
“德田,又得麻烦你了。”陈扬朝他苦笑了一声,接过烟,等郭德田帮点燃后,心情沉重的深吸了一大口,然后静静的站在街边,怔怔的看着黑漆漆的街口出神。
他很清楚,如果想要以最快速度破案,按照郭德田所言去查一查当晚城中区的各地方监控探头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至少能锁定住嫌疑车辆的方位,可问题是,现阶段岭西省由于经济不发达,天网工程还远远没有大面积铺开,在各城区里也就是几个比较重点繁华的路段有监控探头,如果对方存心要隐藏行迹,根本就用不着太花心思,更别说,茫茫人海中,要锁定住嫌疑车辆本就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儿了。
默默的抽完一颗烟后,陈扬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想起刚才在警察局里没来由的冲着一帮干警发了一通毫无意义的火,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没意思。
的确,这事不是别人不肯按他的意思办,实在是吴振邦头上可是有全国人大代表这个光环和保护伞在罩着的,仅凭他一面之词,还只是没有可靠证据的怀疑,除非他现在坐在省委何书记的那个位置还差不多,不然,别人凭什么听他差遣啊。
一想到仙儿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焦虑起来了,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有像现在这刻这样,有种叫天天不应的束手无策的感觉。同时,他心里还有浓浓的悔意,他真是后悔极了,就因为一点面子问题,仙儿就活生生的在他眼皮底下被人给劫走了,如果他今晚态度稍微好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事情既然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包括他在内。他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仙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希望她能保持冷静,一定要争取时间,等自己想到办法把她救出来。因为他实在太了解仙儿了,以仙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