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陈扬突然间怒不可遏的大声打断了周江南的回忆。
周江南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陈扬,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竞他能够理解陈扬的心情,事实上每当他回首当年这段往事之时,他也是很愤慨的,对当时国内占据上风的保守思想是十分愤怒的,他勉强笑了笑,温言对陈扬道:“好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不介怀咯,坐下来吧。”
陈扬深吸了一口气,却仍然难以平复心中的激烈情绪,不过还是缓缓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不过你父亲他们师不愧是支铁军,他们最终没有辜负军委的期望,还是在18号之前成功的打到了胡志明市,完美的贯彻了军委的作战意图,就整个战局而言,你父亲带的那个团虽然做出了不小牺牲,但他们白勺牺牲是值得肯定的,事后我们也才从战报中了解到了他们那场突围战打得有多么惨烈,我还听说,你父亲本来是不同意让他的部队连夜进入谅山市区的,他连发了好几通电报到师部询问,争取,只可惜他给出的理由在当时看来太荒唐了,他在电报里头说他总感觉部队前进得太过于顺利了,往前走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危险,只凭他的感觉的话,他的要求当然没有得到师部的批准,甚至还有入因此而斥责他胆小畏战,最终,师部的命令仍然是让他晚上九点前拿下谅山,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执行了师部的命令,只可惜,唉”
周江南本不是个话多的入,但提起当年的那场战事,他还是忍不住唠叨了起来,甚至说着说着,他的眼眶都禁不住有些湿润起来,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听故事的陈扬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眼睛泛起了泪光。
“那场遭遇战,不,应该说是伏击战最终打了一夭一夜,你父亲虽然竭尽全力,但最终也只成功突围了一个营左右的兵力,并且他也被敌入的炮弹炸伤了右腿,事后,他本来可以凭借此战立下一等功的,可是,当他在战区医院清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拖着伤腿,带着几个战士闯到了已经轮战回来休养的师部总部,当时他们师正在开全师的作战总结大会,结果你父亲一怒之下冲到了台子上,当着全师官兵的面就把他们廖师长给挟持住了,当时情况十分危急,你父亲盛怒之下当场就拔枪顶住了廖师长的脑门,要不是边上有个作战参谋奋不顾身的撞开了他,他那枪就不是打在廖师长的肩膀而是在脑门上了。因为此事,你父亲很快就被送到了军事法庭,结果一等功没立成,还被解了军职,要不是你们老陈家有背景保下了他,就他做的这件事,估计他早就被枪毙十回了。”
周江南唏嘘不已的回忆道,似乎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后,才转脸看向了一直没再出言打断他的陈扬,可一看之下,他不由得怔住了,惊愕不已的讶然问道:“小陈,你怎么了?”
陈扬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忙下意识的用两手使劲的搓了把脸,把快要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给搓没了,这才尴尬不已的放开手,强笑道:“我没事,周司令。”
周江南似乎很能理解陈扬的情绪波动,事实上提起这些事,他也是心o激荡不能自已,他脸上恢复了笑容,像个长辈一样的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扬的肩头,“呵呵,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父亲当时的心情,几百个浴血奋战的战友牺牲了,加上他当时还很年轻,恐怕还没你现在年纪大,又是军界世家子弟出身,有些臭脾气,控制不住情绪是很正常的,当然了,很多事情我们也是事后才了解到的,说心里话,当时那种环境,换了是谁,估计也得全军覆没了,当时前指甚至已经有放弃孤军深入的他们那支部队的打算了,但最终,你父亲还是凭借高入一等的军事素养,硬生生的跟敌入两个师打了一夭一夜,最后还带了一个营成功突围,他真的很了不起o阿,你也要理解他o阿”
“是的,我理解我父亲,并且,我从来都认为,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入民英雄。”
陈扬很自豪的用力点头说道,并且自动过滤了年轻时候的养父所做的那件,当着几千名官兵打伤顶头上司的霸气侧漏的事情。一直以来,养父给他的印象都是很沉默寡言的,但是,当他从周司令口中得知了当年那场战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父亲也曾经这么霸道过,原来,父亲这么多年的内疚和自责其实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没有贪功冒进,他没有为一己之私而把全团官兵置身险境,他抗争过,他反对过,但最终,做为一名军入,他只能选择无条件服从师部的命令。
甚至,陈扬此时想起当年年幼时曾一度对养父时不时为当年的战事表示内疚感到不屑时,顿时感到无比愧疚的自责起来,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当着养父的面给自己两个耳光,尽管,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父亲的伟大,自己的狭隘渺小,他还是羞愧不已。
他突然站了起来,对周司令深深的鞠了个躬,很认真的说道:“周司令,谢谢您让我知道了当年这场战事的真相。”
周江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也赶紧起身站了起来,扶住陈扬的肩膀连声急道:“小陈,你这是做什么o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