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他请小人禀报中尉:‘对岸贼去已久,为追贼兵,不能等中尉率部到了’。他已带其本部兵马率先渡河了。”
“很好。”
荀贞传下令去,命各部加快行军的速度,到得河边,被李骧留在岸上的数百民夫迎接上来,在他们的帮助下,二千余步骑顺利地经由浮桥渡过了汦水。
荀贞没空等后头的民夫、辎重车渡河,留下荀成带了二百人马坐镇河边,自带中军、后军绕过对岸贼兵留下的空营,扑向瘿陶城下。
关羽、张飞、赵云和典韦一块儿,从行在荀贞的侧后。
荀贞回顾他三人,见张飞神色兴奋,赵云紧握矛柄,关羽看似面色如常,但从他连须囊都忘了带上即可看出他对这场夜击也是跃跃欲试。
关羽、张飞、赵云都是虎将,血液里天生就带着战争的因子,这种为战争而生的人,要想得到他们的效忠只给他们尊重是不够的,还得给他们用武之地。
荀贞迎风驰马,召他三人近前,笑道:“云长、益德、子龙,贼兵数万在前,卿等可愿先击?”
张飞大声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张飞年少时从师学过《诗》、《经》,虽是个武人,但文化造诣不低,写得一笔好字,画得一手好画,亦能文绉绉地咬文嚼字、掉个书袋。
赵云朗声答道:“正欲请为中尉击贼!”
“好!”
荀贞传令辛瑷,命他分出百骑,交给关羽、张飞,赵云自有真定义从跟随,令他三人向西去追击贼兵,又令辛瑷带余下的骑士向东去追击贼兵。
关羽单手策马,空出一手抚须,乜视前边夜色,哼声说道:“何需步骑跟从,羽一马一矛足矣!”
荀贞笑道:“稍许骑士,为云长壮声势耳。”
关羽、张飞、赵云冲荀贞行了个军礼,带着这百骑和数十真定义从拨马向西,绝尘而去。辛瑷带余下的骑士拨马向东,追击而去。
因为不知道褚飞燕等部的去向,所以不能只往一个方向追,得分兵追击。两路骑兵去后,荀贞带着步卒沿着李骧部留下的脚印,直奔北去。
行不多远,路边田野上见到了几具尸体,远看之,其衣装铠甲似是荀贞麾下的兵卒。荀贞心中一喜,心道:“李骧追上贼兵了?”
原中卿打马上去,至近处看了眼,转马归回,禀报荀贞:“中尉,是先前派去通知城内贼兵已遁的那几个信使。”
难怪瘿陶城里至今没有动静,原来是信使被贼兵撤退前留下的暗哨给截住了。
荀贞嘿然,旁顾荀攸,说道:“贼兵中亦非无有智者,撤军前不忘留下暗哨,可算知兵之人。”
远处瘿陶城上火光大作,嘈乱声起,却是城上发现了荀贞部这数千步骑。
荀贞部数千人没有掩饰行踪,如果说数百骑踏马奔行的声响还不足以被城中听到,三千步骑的火把足以引起城中的警觉了。
这时,荀贞部离瘿陶城已不太远,借助城头的火光,荀贞遥见一个高冠黑衣的官吏登上了城楼,七八个披甲的武士簇拥从行。
“此必是郭太守。”荀贞召来宣康,“你去城下通报。”
宣康接令,带了四五个骑士,从军中奔出,往去城下通传。
荀贞不管城里的动静,接着率部往北边去,往前又行了两三里,路边碰上了李骧留下的几个兵卒。
荀贞召他们近前,问道:“可见着贼兵的踪迹了?”
“见着了。”
荀贞大喜,问道:“在哪里?”
“我部追击至此,望见了贼兵殿后的部队,李君命我等留下来给中尉指路,他自带部卒追上去了。”这几个兵卒指向西北边,说道,“贼兵殿后的部队一路向济水逃去。”
荀贞立刻传令,“召玉郎、云长诸君回来!令他们分从左右奔行穿插去济水南岸。”
两个传令官接令,打马奔去。
荀贞复带诸部顺着这几个兵卒指的方向继续追击,路上,他问这几个兵卒:“殿后的贼兵有多少?”
“三四千人。”
“可知是以何人为首?”
“遥见其旗,上书一个张字。”
贼兵中最有名的张姓之人当然是张牛角,而今张牛角已死,这个留下殿后的又会是谁?据荀贞打探来的情报,除了张牛角之外,贼兵里似乎没有特别有名的姓张之人了。
荀贞心中一动,忽然想道:“张牛角死后,褚飞燕改姓张。这个留下殿后的人莫非就是他?”
荀贞已经很重视褚飞燕了,但如果这个殿后之人果真是褚飞燕的话,那对褚飞燕的重视还得再提高一个档次。荀贞知道褚飞燕在张牛角之后接任了黑山军的统帅之职,身为统帅,却主动带兵断后,即便此举是为了稳固他统帅的地位,这份决断、胆气也非常人可有。
荀攸打断了荀贞的思索,说道:“中尉,城门开了。”
荀贞转头望去,见东北边的瘿陶城门大开,一支人马从城中出来,最前打着一面黑底红字的大旗,上书一个郭字,是巨鹿太守郭典亲带步骑来追击贼兵了。
“中卿,你去把贼兵逃遁的方向报於郭太守。”
原中卿接令,飞马前去传讯。
……
郭典正当壮年,但因为这些天没有睡好之故,看起来很是疲倦,得了原中卿的报讯,他带着八百郡卒紧随荀贞部向西北奔去。
“宣君,荀中尉此次带了多少人马来援我巨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