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广想了一想,记起了此人,说道:“你刚才去见他了?”
“不错!君二人可知:公孙瓒已陈兵冀界,将要攻袁本初了!”
简雍和卢广面面相觑。
卢广说道:“公孙瓒将要攻冀?是孔德告诉你的?那你我三人岂不是白来了豫州一趟?”
他三人来豫州,是想说孙坚一起同公孙瓒结盟,从而希望可以借此鼓动公孙瓒南下攻冀,以使袁绍不能夺豫,却未曾想,还没对孙坚说出来意,公孙瓒竟已兵临冀州了,公孙瓒既已南下,那这盟约显然也就不需再与他定了,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三人确是白跑一趟。
程嘉说道:“怎会是白跑一趟?正是因此,才有了你我三人立功的机会!”
“是何机会?”
“我还从孔德那里得知:孙侯有意攻陈、梁二国!今日我等三人见孙侯时,堂上列坐了诸多孙侯军中的文武重臣,料来在我等到前,孙侯便必正是在与他们商议攻陈、梁之事!”
“……,这又与我等立功有何关系?”
“君二人亦从主上久矣,难道还不知主上之志么?”
卢广和简雍越听越糊涂,不知程嘉到底想说些什么。
简雍说道:“主上志在安平天下,此我等自然皆知,……可这与孙侯攻陈、梁又有何干?”
“孙侯虽主豫州,而豫人实不服孙侯,唯颍川因主上之故,沛国因其国相袁忠无争强心故,孙侯才得以控此两郡,余如陈、梁、汝南、鲁四地者,鲁有黄巾,汝南勾通二袁,陈、梁接壤陈留,与张邈暗通,是以,孙侯才会亲自坐镇汝南,而又欲攻陈、梁。”
“这又如何?”
“孙侯欲攻陈、梁而却未动兵者,其因在袁本初,乃是因惧周昂南下,故而一直引而未发,如今公孙瓒临冀,周昂必不能再南下,孙侯固可由此而定下攻陈、梁之心,然以我度之,却必尚怀夷犹之念,何哉?豫州南临袁术,北有鲁国黄巾之故也!”
“君此言甚是。”
“既然如此,你我三人何不就借此良机,以辞说动孙侯,使主上可以用兵进鲁?”
“君是想借此机会,以助孙侯剿灭鲁国黄巾为借口,让主上可以兵入鲁国?”
“然也!”
“……可是,主上与孙侯交情莫逆,便是说动了孙侯,可以让主上兵入鲁国,但在剿灭了鲁国黄巾后,主上定也不可能会占鲁为己有的,空自白费了兵力而一无所得,这怎么能是你我三人为主上立功呢?”
“鲁国固不可得,可鲁国西边的任城、东平、济北三郡却可得也!”
卢广、简雍至此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程嘉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俱无话说。
程嘉举首顾盼,看他两人,说道:“我之意,二君已知,二君可愿与我共立此功?”
简雍的困意早就不翼而飞,他犹豫地说道:“主上到底有没有入兖之意,你我三人皆不知,适才君之所言,只是猜测之语,如是猜错,我等说动了孙侯,可主上却实无入兖之心,这岂不是弄巧成拙,非但未立功劳,反落主上责备?”
程嘉怒道:“主上虽未尝对我等说过有意青兖,然以主上之雄才武略,必有取青兖之念!倘若真是我猜错了,如受责,嘉一人担之!良机在此,稍纵即逝!焉可患得患失?君二人速决!”
卢广虽因自恃名门,又宗名师,性颇骄恣,但毕竟是卢植的门生,深受卢植刚毅坚强、敢作敢为性格的影响,亦一坚毅之士,慨然说道:“此议如能成,立功事小,使主上能开疆拓土事大!君昌,我愿与你共举此事,如落责,与君共担!”
简雍下了决心,说道:“吾与君二人同来出使,岂可不福祸共之?君昌,你说吧,我等该怎么说服孙侯?”
程嘉大喜,说道:“好!你我三人齐心,此事必能成也。至於该如何说服孙侯,便用君适才之话,可对孙侯言之:知孙侯有攻陈、梁之意,是以我等愿为孙侯请主上进兵鲁国,为孙侯解了州北之忧,以报孙侯助主上取徐之情。”
当下,三人议定。
次日,程嘉带头,卢广、简雍从后,复拜见孙坚。
见了孙坚当面,程嘉便对他说道:“嘉等今奉使来豫,是尊了主上钧命,特来问候将军起居,并无它事,本待明日便辞别将军归徐,只是昨天却听说将军似有攻陈、梁之意?”
孙坚也不瞒他,说道:“昨日君等来时,我便正是在与臣属商讨此事。”
“陈、梁与陈留勾连,张邈又是袁本初一党,不卒除之,确将早晚会成豫州内患。敢问将军,预备何时发兵?”
孙坚踌躇地说道:“发兵之日尚未定下。”
“嘉敢言之:将军所以尚未定发兵之日者,必是因为四忧。”
“卿可讲来听听,我有哪四忧?”
“梁、陈接壤,南北呼应,攻陈则梁救,攻梁则陈救,此将军之一忧也。”
孙坚笑道:“二忧呢?”
“梁国倒也罢了。陈国颇有精卒,陈王宠善弩能战,陈相骆俊为国民所敬,此将军之二忧也。”
孙坚笑道:“三忧为何?”
“当将军发兵之际,陈留或会驰援。”
孙坚笑意稍敛,问道:“四忧为何?”
“汝南潜通二袁,豫南袁术狼顾;豫北黄巾在鲁。”
孙坚笑意收起,叹道:“卿所言之前二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