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已经由菜场里一块二一斤的青菜转变为了挑拣青菜的大妈。
事情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循环反复,就像飞速转圈的六合彩转盘一样,期间抛出无数人的残骸,然后又有无数新鲜稚嫩的美貌新人被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
没有人想过要停止。所有人都坐在上面。
循环往复,如醉如痴。
关锐在临出门前看到了那张报纸。她是连续不断工作了十四个小时之后又经过两个小时精心装束、准备出门去参加电视时尚发布会的前五秒钟看到那张报纸的。
其实这不能怪她消息渠道太窄,因为在她看到那张报纸前,整个事件的中心人物没有一个人通知过她那一晚的闹剧。
关锐坐在她的宾利车上,黑色香奈儿品牌礼服长裙的褶边被助理精心铺平放好在真皮车座的边缘,十个形状完美的指甲按在那张报纸上,明明经过特殊水润柔光处理,却泛出了锋利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郁珍坐在前座比较远的地方,因为据说关锐的香水是从法国特别定制空运过来的极品,那价格滴滴万金而味道全世界独一无二,所以她不想被郁珍身上的香水干扰了味道。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距离,郁珍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关锐手上报纸娱乐版耸动的标题:
“卫鸿关三少深夜街头大打出手,名导段寒之袖手旁观。”
大幅照片上清清楚楚刊登着三张照片,关靖卓拉着段寒之不放他走时两人的僵持,卫鸿和关靖卓扭打在一起时的纠缠,以及华强冲上去、段寒之抱臂站在一边时的冷酷。
就像中央歌剧团芭蕾舞演出时的大幅剧照一样。
“男人。”关锐冷笑一声,合上报纸放到一边。
郁珍以为她会发怒,会爆发,甚至会咆哮。但是事实证明她实在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城府和涵养。关锐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屎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冷淡和不屑,但是偏偏她的声调温柔充满质感——怎么说呢,那冰雪一样的质感就仿佛她经过无数次钻石粉末加冷光焕肤之后的皮肤一样,剔透冷白得不像个活人。
郁珍包裹在浅紫色小礼服里的身体不易为人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关家的大小姐,一个半路姓关的不知道从哪个乡下被关烽发现的女孩子,一个和自己亲生哥哥乱仑并且生下一个弱智女儿的女人,一个充满了女人穷极一生也无法修炼而成的魅力、风情万种却又冷酷无情的大小姐。
当她选择嫁进关氏豪门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下半生分成了两部分,一半交给她的丈夫关靖卓,另一半则交给了这个关家当家大小姐,关锐。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关锐把报纸放在一边,眼神在长长的睫毛和精致的眼线衬托下深邃近乎无底。
郁珍低下头去:“……没,没有什么。”
关锐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问:“——你见过关烽没有?”
郁珍摇了摇头。
关锐口中的关烽,就是她和关靖卓的兄长,整个关氏集团的幕后dà_boss,一个半神隐状态、很少有人看他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的人物。别说郁珍订婚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过他,据说就连当初关锐生孩子,都是满月之后才抱给关烽看的。
关烽每年有半年的时间在世界各地来回飞,还有半年居无定所。除了关锐生下的女儿婕婕之外,没有人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有没有其他孩子。这个男人很少发话,几乎所有事都全权交给了关锐处理;但是当他发话的时候,那就是一语定乾坤,没人能够反驳半个字。
“关烽啊,”关锐用一种淡然的、稳定的、仿佛在讨论今晚晚餐菜单的口气说,“他是个很少让自己失控的男人,他有无与伦比的冷静、镇定和控制力,就像一台双核电脑一样精密而有条理,好像永远不会出现任何错误。在我们家,他是绝对权威的存在,没有人能违背他的意志和命令,因为事实证明他总是正确的那一个。”
郁珍涂着金色眼线和铂金w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但是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关锐悠悠的把话锋一转,“——当你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你完全不可能想象到他以前年轻时玩得有多疯,多荒唐,多变态,多……”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语气温和柔软的道:“——下贱。”
“当然我也没有见到过,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关锐迎着郁珍惊愕的目光优雅的笑了一下,“告诉我的人当然也没胆子添油加醋,不过我能想象那时的情景。你是圈子里混出来的,你知道段寒之玩得有多乱是吗?——我告诉你,关烽年轻时可乱出一万倍去了。”
关锐此时的语调半点讽刺或讥诮的意味都没有,相反,语调温柔得就像是在念普希金写给情人的诗。
“您告诉我这些是……”郁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质感更轻柔。
“哦,我只想告诉你,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这样,你找不出和关烽、或者是跟他们——”关锐轻轻拍了拍她手边的那张报纸,“——不一样的男人。唯一的区别是他们还年轻,所以还没收心,而关烽已经老了。”
郁珍仿佛明白了一二分。
“你呀,你还不知道,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的……”关锐轻轻抬手,用她那护理过无数次的保养良好的细长的手指梳理着郁珍的头发,动作轻柔居高临下,就像是梳理宠物猫咪柔软的毛,“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等他们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