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庸常生活的一种反抗。是对我不快乐人生的一种叛逆。
等到我自己买上车,手触摸到方向盘的同时,就有无数的人告诫我:要慢,车速要慢,宁停一分,不抢一秒。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乎所以地去飙车。命若游丝,你自己尊重哦。说得我感觉开车都成了一件颇为悲壮的无聊事情。
而其实,规劝一个手里有方向盘的人不去飙车,就好像规劝自己的年少英俊的老公不要有艳遇一样,是痴心妄想的事情,完全的不可能。说了也白说,还不如不说。
北京的交通太堵了,我相信已经是北京的公害之一。从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堵,长安街堵,二环路堵,好不容易三五米一挪地儿,挪到了三环路,还是堵。车厢里外都让人神经质地嗅到了汽油没有充分燃烧的余味,心里就更堵得慌。因为感觉特别对不起自己的车。车子只有跑起来,车速到了60迈以上,车况才是滋润的。
所以,一旦挨到了四环,进入高速公路之后,人和车都为之精神一振,一爽。几乎是本能地,能开多快就多快。前后左右车子稀落的情况下,更是放肆撒野。或者自己高歌,或者放一盘许巍的《时光漫步》,心情就没有理由不阳光灿烂心花怒放了。到了家门口,泊好车,一看表,呵呵,今天只用了多少分多少秒冲回了家,如果比昨天快了多少分多少秒,心情就更爽了。
飙车也fēng_liú(2)
不过,我的那个女友说得对,我虽然做着横空撒野的流行文化,骨子里却是天生胆小、双倍谨慎的小女人。所以,下班的高峰期,即使高速公路上,独我一车,我也是在刹得住车的安全范围里飙车。不能不飙车,但飙车是很节制的。
完全放开的飙车,是我心情不爽,而时间却很丰沛的情况下,驱车进入五环。五环新修的高质量的宽敞大道,平日里车很少。在午夜时分,几乎就是通向罗马的康庄大道啊。
那就飞吧,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想飞多快,就飞多快。车是定时保养的好车,油箱里是满满当当昨天才加满的美孚牌好油,没有酗酒,大脑清醒得足可以体会车子加速时的马达欢腾声声。还要想什么呢,什么也不必想了啊。人是时空里的生物,在自己能够把握的,加速的,超速的,非常态的时空里飞驰,鸟一样自由飞驰,怎么能没有快感?
有时候幸运的蘑菇云降临,前面是一位靓男驾驶的好车,你三下五下就把他甩去了好远,那份不言而喻的快感,真真是做鬼也fēng_liú,又好似凤凰涅槃。呵呵。
开车闯祸的惨痛经历只有一次。那次的全部理由却是我心情不爽,不是一般的不爽。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在这时候惹恼了我。
在三环上,快到航天桥的出口处,我稍一犹豫,一辆白色的本田就气汹汹急猴猴地从我车边擦身而过。我的车耳朵已经被他碰歪了几公分。肯定留下了擦痕——太过分啦,换了平时,我会文雅地骂他老娘一句也就过去了。自己可怜兮兮地找个安全岛把车耳朵扶正了,认倒霉算了。可今天我不干。他连最起码的,摇下车窗表示歉意的意向都没有。这个混蛋我坚决不能放过他的。
我一路狂追。等他察觉我的不善之后,他居然依然藐视我。把车开得忽忽悠悠,在快车道与慢车道之间晃悠,他一定是想甩了我,或者把我晃晕了撞了别人他好乘机开溜。此时此刻,我真正是被这个超级混蛋气爆了。我使出我的浑身解数,鼓动起全部的意志力与他斗了好几个回合。他肯定知道我已经发了狠心了,又见短时间内不能消灭我,就惶惶然转道辅路,紧接着又拐进一条胡同,开始他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落荒而逃了。
其实,他正中我的下怀呢。以我的车技,要在三环路上与他斗勇,时间长了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车水马龙,很容易误打误撞。但是,到了胡同里,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果然,七拐八拐之后,他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是墙壁,后面是我这个女妖,他沮丧地把车停了下来。我一琢磨,凭感觉他是一个不讲道理的猛男,而我再怎么凶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身女子,讲理是没有可能的,说不定他的一个拳头就能把我打成残废。怎么办呢,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放过了,我怎么能出胸中的这口恶气?在短短的几秒钟里我没有万全之策,只好发了狠招,踩足了油门,对准他的车屁股就很狠地冲了过去。
然后,我就逃。倒着逃,出了胡同口,掉转车头,嘘了一口气,刚想放松,却见不远处那辆受伤的本田已经守在那里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拉开车门站在那里。因为远,又是暮色时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的冲天怒火。我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他很可能是北京土著人,这里的地形和人缘都对他有利,我是斗不过他的,现在想逃已经晚了。想退一步海阔天空也没有机会了。我还是先保住小命再谈其他。我有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只是恐怕得出点血费点修理费了。唉,只当是破财消灾。想明白了就不再犹豫,紧急呼救120。
首都警察的效率还真是高。没有几分钟,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状,警察就气势汹汹地对准他吼了几句。大意是,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撞了人家女士。要不是你捣乱,我都已经下班了。呵呵。
我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