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gt; 十八没打算吃下这个莫名其妙的下马威,想要进入一个原本就已经各自熟悉的团体中,势必躲不过暂时的排挤跟敌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部分人对他的态度要比想象中柔和的多,不过这也不是值得拿来烦恼的事情。既然大部分的危机都已经在无形中化解了,那么如果自己连仅剩下来的这个孤零零的对手也无法对付的话……十八自己都没有颜面继续呆下去。
这种刁难跟语言攻击,十八还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作为一个怕麻烦的伪绅士,他轻易不会跟女人起冲突,但像这种对方主动挑起争端的则不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何况这女人的敌意已经到了自己无法忽视的程度了,第一天来这里,十八可不想留下一个软弱可欺的第一印象。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刻薄的嘴。
十八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一下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漫不经心地将袍子后的兜帽带上,嘴里状似无意地哼笑出声——
“小姐这是在说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天生就长得这个模样。至于你说我打扮的光芒四射?我想那只是相对于您而言吧?”
那女人脸色一变,痛斥:“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八皱着眉头伸出形状纤长优美的手掌在鼻尖轻轻晃荡了一下,做出一副很厌恶但又迫于绅士仪态而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很抱歉伤到了您的自尊心,但是请您放心,我并没有跟女人竞技仪表的爱好,更何况……咳咳,”十八咳嗽了两声,脸上带着些诚恳,“我建议您先去洗个头。我已经在室内闻到您馊臭的头油味了,还有您黑色的袍子……那是我祖母都不会选择的款式,敢问,您究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还是,这就是您特殊的审美观?恕我无法苟同。”
馊臭的……头油味?!
屋里的众人齐齐抖了一抖,离她较近的两个男人,开始慢慢以一种不太失礼的速度跟她拉开距离。
十八兜帽下的嘴角绽开一个灿烂的弧度,兜帽已经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众人也只能看到他弯成新月的嘴唇以及隐隐露出一小排的雪白皓齿。十八开口道:“虽然刚才的话很失礼,但是抱歉,我这个就是太过心直口快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沾衣,从今天开始,会是古武竞技场二层一号厅的新擂主,有荣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这一番礼仪,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笑容、措辞,全部恰到好处,就连之前那些刻薄的话,也被一句心直口快完全遮盖掉了。屋里人面面相觑一阵,隐隐感觉到流淌在十八跟那个女人之间越发激烈的矛盾,于是维恩终于出来打圆场了:“咳……她不太爱说话,我来帮你介绍一下吧,她是七号场擂主妙曼的备选擂主,额……叫元贞。”
元贞被十八刚才的一番话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最在意别人形容她的外貌,归根结底,她长得并不丑,但由于性格与品位的原因,从小都不出众。十八这一击正正戳到了她的痛脚。
“元?”十八愣了一下,在古武竞技场,除了小部分一听就知道是代号的化名,大多数人都使用着自己原本的名字。元贞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就是说……“你是元吉人?”
元吉,位于联邦东南角一个位置偏僻的小星球,隶属于星际管辖,但跟联邦的外交关系,却并不那么好。
元吉人的血统,来自于古地球棒国。据说在星际移民的时候,由于首届选拔出的联邦议会中没有棒国血统的议员,于是结合了所有的棒国民众发动了内乱,最终被星际刑警镇压后,流放到了那个偏远的元吉星。
在看到那段历史的时候,十八确实是很汗颜没错,一整个棒国幸存民众加在一起不过九百,偏偏将自己视作联邦救世者,妄自尊大,最后却落到个这样的下场。
由于这段恩怨,元吉人在一时的硬气之后理所当然地吃到了苦头,元吉星地处偏寒,人烟稀少,自然环境虽然称不上恶劣,但跟联邦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元吉人过惯了悠闲懒散的好日子,猛然从高处落入尘埃,一时间全民都开始叫苦不迭。
但是相对的,联邦再也不会接纳这九百名曾经暴动过的同胞了。
慢慢的,元吉人就将联邦视为了自己的假想敌,儿童的读物上渐渐出现了类似于联邦抢占了元吉人原本的家乡领土之类的字眼。
十八只能说,他们一直在发挥着自己民族最亮眼的那个特长——
自欺欺人罢了。
那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历史了,如果十八没有猜错,这个元贞真的是个元吉人的话,那么看她的年龄,大概就是接受着这种教育长大的了,那么她从一开始对自己的敌意,似乎就可以归咎到元吉人死脑筋的“民族大义”之上了。
或许还有突遭空袭的原因?
元贞听他询问,脸色更加扭曲了一些,愤怒中混杂着少许的自卑,叫十八一眼看了个清透。
十八摇摇头,心道果然如此。
元贞正在气头上,眼见十八要走,怎么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对着那戴着兜帽的背影大喝了一声:“站住!”
元贞越想心里越气,父亲和母亲果然没有说错,卑劣的联邦人里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小白脸不知道靠了什么恶心的手段才能摸进地下二层,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了将近两年,都还只是一个备选擂主,凭什么他一来,就可以一步登天?!
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