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她已经说完了,正期待地看着他,容岑哂笑,一句都没听到。
他打着精神应付完欣贵妃,困得已经有些睁不开眼,“萧妃娘娘先回去吧,娘娘说的本宫都已经知道了,容本宫考虑考虑,来日再细说。”
来这的目的,无非就是来拉他容家的支持,容岑挥了挥手,这位好打发,一脸欣悦地冲他行了个礼,就被大宫女送客了。
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容岑多日睡不安稳,来到这皇宫,心里反而放下了一些事。他在软榻上眯了一小会,等大宫女言溪回来,跟他回禀萧德妃已经送回去了,他就挥了挥手,把人打发下去休息了。
“等等,”容岑慵懒地叫住她,“本宫晚上不喜被人打扰,若无吩咐,你让任何人,都不要到主殿来。”
“是。”言溪恭敬地一福身,走出去轻轻地关上殿门。
他安心地闭上了眼,似乎沉沉睡去。
三更。
又是轻轻地扣窗声,容岑忽地睁开眼,迷朦换上了清明,他身着寝衣行至窗前,不出意外,是小灰。
他用手指摸摸灰鸽子的小脑袋,“等我一下。”
回去换上一身简便的长袍,他翻过窗戳戳还呆在原地的鸽子,“带路。”
这鸽子也说不上是傻还是机灵,看着懵懵懂懂的,机灵地却都快成精了,不知道暗楼是怎么驯化出来的。他躲避着巡逻的侍卫,跟着前面扑棱棱也小心翼翼的鸽子,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有把握让这只不起眼的小东西来给他送信了。
越靠近冷宫,守卫越少了些,只是层层叠叠的灌木丛,昭示了此地的冷清,也让容岑吃了不少苦头。黑暗中,他肩上腿上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血迹被黑色的长袍所掩盖,无暇顾及。
他加快了步子,穿过一道狭隘的小路,在一座破财的冷宫后面,找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若不是小灰带路,恐怕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吱哑”一声,摇摇欲坠的门架被推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清秀绝丽的女子,她紧蹙的眉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皱得更紧,没有言语,上前几步,直接在他脚边跪下了。
容岑冷着脸越过她,径直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冷汗津津,脸色苍白如纸,瘦削的脸庞似乎又小了一圈,双目紧闭着,睡梦中那双浓密的睫毛也在不时抖动着,像是被禁锢的蝴蝶,他每次都会控制不住吻上去,更加热烈地折腾他,如今看着,只余疼惜,一点一点漫上来,刺的他心如针扎。
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君漠把那只骨瘦如柴的胳膊轻柔地放进被子里,给他递了个眼神,他跟着他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怎么会这样?”他声音有些嘶哑。
君漠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一拳挥了过来,被锦心一闪身拦住,他冷眼跟锦心对持了一会,两人皆寸步不让,僵持了一会,他放下了手,愤恨地对上容岑的眼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撕了,讥笑道,“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么?”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君漠抱拳看着他,“让你的好手下亲自解释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容岑厌恶他这副不阴不阳的语气,扭头问锦心,“你说。”
锦心沉默。
“啧,”容岑气极反笑,捏住她的下巴,阴鸷的双眸酝酿着怒火,“违抗命令私自切断联系撇开不提,你是不是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属下不敢!”锦心眼神惶恐,眸中闪过挣扎。
容岑撇手,她被摔到旁边的空地上,用的力气大了些,她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又很快忍住。他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不敢,却还是不肯说么?”
“够了!”君漠上前把她揽在怀里,低声喝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容岑垂眸看着他们,“她首先是我的下属。”
“下属就不是人么?!”君漠看他的眼神比以前更愤怒,“你就这么对待为你卖命这么久的人?”
容岑眼里闪过薄怒,他不想这种拎不清的人多谈,一再触怒他,“我处理自己手下的人,君大人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么?!”
君漠哑然,见怀中人隐忍不发,明白了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愤愤地把锦心扶起来,说了一句,“我不管了”,一甩袖子离开了。
留下他们二人。
“说,”容岑负手而立,面如阎罗。
锦心沉默了一会,低头开口,“公子走后,我入宫暗中伴驾,没多久,就被君大人发现了,皇上没有处置我,容我继续跟在暗处。后来……后来皇上被人毒害,身染重毒,安排我随侍在侧,私下转移人手,故布疑阵,戚阳殿,就传出了皇上病危的传言,想必是那两家下的手。”
“嗯,”容岑沉吟,“那个孟珏是怎么回事?”
“公子见到他了?”锦心一怔,后又皱眉,“此人早已投靠萧家,狡猾多端,而且张扬狠辣,必除。”
容岑听到她的话,并不意外,然后,看了里面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呢?毒还没解?”
锦心看了他一眼,低头摇了摇头,“……短则一月,长则三月,这段时日,要麻烦公子在外打点了。”
容岑淡淡点了点头。
“还有,”锦心张了张嘴,她脸色变幻,不知该不该开口。
“有话就说”
“皇上现在龙体很虚弱,公子……务必小心。”说完,她脸一红,急匆匆跟着君漠离开的方向走了,留下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