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慢慢地改变了,他突然有点害怕,像是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瞒着藏在心里最深处,但有一天他突然就想说出来,告诉别人听。那样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动接受他人的处决。
这对他这种久居高位的中年男人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
他比林予昕年长接近二十岁,总有一天会先老去,如果林予昕像年轻时候的他,等他真的长大羽翼丰满,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自己。到时候已经交付出真心的自己再也没有挽留他的力气,不,他并不想这样,他不想被动接受这一切安排。
林若是却笑了起来,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她说:“你居然承认你爱他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说出爱这个字,但是,你知道什么是爱么?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却自私地让他承受那么多牺牲那么多来成全你,川森泽,你未免太自我!”
下午的办公室,初夏的阳光照进来,川森泽却坐在办公桌后发呆,林若是后来跟他说了很多激烈的话,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其实也不知道。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承诺些什么。
他给公关部打了内线电话,吩咐他们为林予昕开一场记者招待会。
林予昕躺在摇椅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身体,手里还拿着半个雪糕,他正要一口吃完,保镖就开了门,接着川森泽走了进来。
到嘴的雪糕融化,啪的一声掉到木质地板上,化开一坨褐色的花,林予昕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笑嘻嘻地讨好:“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川森泽皱眉,嫌弃地看了地上那坨雪糕,林予昕自知理亏,摸着鼻子嘿嘿傻笑。说:“老板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阿姨做的都不好吃,今晚你给我做饭好不好?”
当晚别墅那边的保镖保姆厨娘都被放假,林予昕在厨房给川森泽打下手,川森泽嫌他碍手碍脚,把他赶出去。林予昕吐吐舌头,洗了手就跑,他算着川森泽做一顿饭的时间够不够他吃几个雪糕。
他还在打小算盘,听到川森泽说:“别让我发现你又偷吃冰凉的东西。”
林予昕赶紧放下正在捏算的手指,回过头笑得讨喜,说:“绝对不会的!我还想留着肚子吃老板做的菜。”
川森泽觉得他这话不能信,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林予昕又跑过去亲他一口才兔子一样蹦出去。
林予昕觉得川森泽今天有点不对劲,睡觉前他从浴室出来,就被抱了个满怀,男人身上熟悉的烟香占据他的嗅觉,他被刺激来了感觉,反身钻进川森泽的怀抱,伸出手去够他的脖子做出要抱的动作。因为身高他做这个动作有点高难度,手臂从宽大的睡衣袖子里露出来,那条蜿蜒在胳膊上的缝合疤痕在灯光下触目惊心。他自己也注意到,想要把手抽回去,却被握住,川森泽低着头在上面细细地吻着,被牙齿碰到的地方都痒起来,这种细微的感觉一直从胳膊传到心头,林予昕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头去看川森泽。
他想了想,说:“老板,要是你真的嫌弃这条疤痕,我可以去做修复手术。”
川森泽的手又握紧一点,如果可以,他想要林予昕把这条疤留着,最好一辈子都不消掉,那是属于他的证明,像是他跟林予昕的关系,谁也不能把它从林予昕人生中抹灭。
林予昕以为他还在纠结疤痕的事,囔囔道:“我明天就去做修复手术得了吧,老板我去睡觉了!”说着他要挣开川森泽握住他的手,免得那个老男人嫌弃他。
川森泽从后面抱上来,在他耳边呢喃一样说:“嗯,明天就把它消了。”
林予昕睡下的时候在想明天要去哪家医院,他对皮肤科不了解,也不知道京城哪家医院最好,最后想到睡着,也不知道谁在灯下看了他一晚没睡。
结果第二天他接到明明姐的电话,说公司给他开了记者招待会,林予昕原本还以为他的歌手事业就这样葬送了,以后只能当个私生活混乱的太子爷。听闻公司要给他澄清,他激动得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就开车奔往ak大楼。
他很久没出现在公众面前,突然出现在ak门口,原本争着要拿到最新资讯的记者狗仔看到他,闪光灯就没停过,话筒更是要戳进他嘴里。他把墨镜戴上,等公司的保镖把通道清出来让他过去。明明姐在门口等着他,走在人群中他觉得自己真像黑|社会大佬。
记者招待会在三楼演播厅举行,林予昕经过一楼大堂,因为他的出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艺人经纪人助理职员,看他的眼神没了往日的嫉妒不屑,林予昕一开始还觉得新奇,后来一想到川森泽已经公开他的身份,现在他在ak可以说是未来老板,谁敢得罪。这样想着林予昕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他从以前就想着有一天他能光明正大地在川森泽的羽翼下耀武扬威,没想到现在真的成真,虽然身份和他原来想的不一样。
演播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公司的公关,明明姐带他在靠中间的位置坐下,自己坐在旁边,林予昕的另一边坐的是公司公关部经理,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他更合适谈判而不是做油嘴滑舌的公关,不过他的气势的确能镇得住场子。明明姐扯扯他的衣角,让他安分点待会别乱说话,一切都交给公关。林予昕点头,说他知道。
招待会还没开始,林予昕无聊地在桌子下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