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银色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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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们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爸爸呢?”

“他长眠在大海里,和我舅公…起。”张丽姗黯然神伤地说。

那是发生在60年代中期的一次惨烈的海战。舅公指挥的那艘巡二舰队旗舰,爸爸仍在那艘巡逻炮艇,载着准备向大陆福建梁山地区渗透的10多名陆军情报部门的弟兄。那是因为老当家接到情冶系统人员潜回大陆执行特别任务时,从他的老家偷偷地拍摄了他祖居和母亲墓地的照片后,他因此认为这种渗透是不困难的。然而这次绝密行动因密码被共军破译而全军覆灭。

那天大海像是在晨雾中沉睡的婴儿,安静得使人难以置信,巡逻艇和旗舰保持着3000米的距离,在拂晓前驶进大陆近海诏安湾。这时舰上雷达因四周陆地的反射,完全失去作用。就在这一瞬间,密集的火炮向巡逻艇射来,巡逻艇和旗舰完全进入了共军预先设置10余艘驱逐舰、炮艇和鱼雷快艇的伏击圈。巡逻艇首先被鱼雷击中,迅速下沉。舅公指挥的旗舰亦陷身于呼啸的烟硝弹雨之中,虽然想掉头脱离战场,并且频频向空军呼救,但是舰身中弹过多,10分钟后,国军两艘军舰拖着浓浓的黑烟沉没在福建省东山岛海面。舅公和我的爸爸,双双带着他们反攻大陆的残梦,带着对大陆亲人的思念葬身在大海中。事后,海军舰队和美国第七舰队,动用10余艘驱逐舰前往失事水域搜寻7天,两舰200余名官兵,只救回5名海军水中爆破队员。舅公和爸爸永远沉睡在静静的海底。孤魂是埋葬在海底了。

我当时5岁,不久母亲改嫁,我成了国军“烈士”的遗孤,当然受到老当家与老夫人的关爱。我在“国军烈士遗属抚恤委员会”的资助下读完了小学、中学、大学。在大学期间认识了那位才华出众,眉目清秀,生性儒雅,却有点女性娴静的男士。他在大学里就是青年文学社的社长,那时已有不少作品问世,这你当然是清楚的。他写下了许多作品,那都是一篇篇用爱情光环编织的梦,美得像是天国里发生的故事,是很受涉世不深的青年女性欢迎的。在大学他是众多女生追逐的对象。我因为爸爸和舅公的关系对国军的战史、军史感兴趣。因而对他那种女里女气的习性是看不惯的。而他偏偏看中了我。当然你也知道,后来我们在谭将军的撮合下相恋了。他的父亲当然也是党国的将军。这将军因为不是老当家的嫡系,据说与李宗仁关系密切,属于桂系人马,后被排斥出军界,形同软禁。他的父亲终日坐禅拜佛不问政治,这也深深影响着他的性格。大学毕业后,我们又双双去了美国,在厉害利斯大学学习,我在出版学院,他在文学院,双双获硕士学位后,又重返台北,完成了婚姻。我们是郎才女貌,有过一段令人羡慕的蜜月期。那时我们在宽大的书房后一张大写字台前相对而坐,他编他的言情小说,我写我的记实文学,看上去很美满的样子。他的作品只谈风花雪月,不谈国家大事,属台湾新鸳鸯蝴蝶派作品。我的作品却是金戈铁马,与他的作品根本就是两种风格。但我们的婚姻并不美 满,好在他后来死了,说是死于白血症。其实是忧郁而致精神分 裂,他是服安眠药自杀的。

那几天我忙着去金门采访,那是为了谭儒文将军传记中血战古宁头那一节。等我回来时,他已穿着一身我结婚时穿的白色婚纱,脸上涂着胭脂,嘴上抹着口红,死在那张我们同床异梦的床上,他至死都是一个长着男人身体的女人。后来我才隐约知道他有同性恋的倾向,还偷偷参加了台湾的同性恋俱乐部。他习惯做女人,却不会做男人。这当然是那个家族的丑闻,是不能公开的,只好推说得了白血病而突然去世的。

我想,我与他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性的错位,那是人生另一种悲剧。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今晚怎么过?”

“去文化娱乐城,我们可以去洗桑拿、开房间,我会让你领略什么叫真正的男人?”海牛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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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夜是迷人的。大街上亮起了万家灯火,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闪烁着霓虹灯的理发馆、夜总会、茶艺馆、按摩院、小酒吧、小电影院,那里金钱和ròu_tǐ的交易正在各种名目的掩盖下没日没夜地进行着。当然春风沉醉的夜晚,更是这种交易的鼎盛时间。海牛和张丽姗女士吃吃喝喝,谈谈玩玩,漫步在这色迷迷、温馨的街头,自然是兴味盎然而情趣相投的。

他们各自讲着自己生动的故事,仿佛心灵撞出一缕缕电石火花,这火花自然是要燃烧成熊熊烈焰的。现在他俩需要合适的场所,也就是两人双栖双宿的地方。无疑在北投新开的文化娱乐城是最理想的去处,他们可以在那儿开房间,在那儿继续讲着各自令人心动的故事,演示着男女之间最最原始而最最令人**的游戏。那里,古色古香的建筑,温馨得令人骨头发酥的环境,都使人极为神往,而且那里文化气息浓,环境的高雅足以冲淡ròu_tǐ交易的卑俗,这是文化人交流情感,使情感自然上升为ròu_tǐ需要的理想场所。

基隆河送来一阵一阵微微夜风,令人油然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舒畅,街岸上行人与车道上匆匆来去的车辆显示着这座孤悬海外的大都市的象征和气概。海牛先生喝得多了一点,边走边哼起他福建家乡的小调,这小调被篡改了词,这词是他自己填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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