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他了!那时候正赶上青春期肥胖,现在才算是正常了!”佟童回身挤开灶台前的女人,倒油,“刺啦”一声,芹菜全部下锅。
这就叫做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当他佟童是好欺负的,他就是碍着面子不愿意和一个长辈斤斤计较,要是还起嘴来,谁是他的对手。
凌浩在客厅里陪着他爸下棋,耳朵却一直听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连个头发丝落地的声音都没放过。
听着佟童反驳,心里暗暗地赞叹果然是他看上的人,伶牙俐齿还不着痕迹。转而又微蹙着眉头暗叫不妙,多年的分隔可是老娘的痛处,这下子被他家双双狠狠的戳刺,依照那风里火里的性格,还不跳起脚来反驳。
家无宁日,果不其然。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是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我也是时时挂念分分惦记,总比个外人上心吧!”
凌浩他妈突然拔高了分贝,明明白白告诉你佟童一个外人,白住着人家房子是要懂得感激的。不知根不知底的兔崽子,倒是拿起她的家事说长道短了。
“伯母!就算是您身上的肉,他也是落了地了,没怎么用您拉拔,不是照样顶天立地了!”佟童回身把菜盛出炒锅,抬头挺胸的步出厨房。
斜着眼睛看见凌浩冲着他挤眉弄眼,微微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紧接着笑着将菜端上桌子,轻轻的招呼:“伯父!您和凌浩洗洗手!咱们开饭!”
三天了,打从凌浩爸妈来的那天起,凌浩他妈就和佟童就这么短兵相接了不计其数。
那天佟童没敢开门进去,躲在门外一直等着门里的情绪渐息才佯装若无其事的笑着提进满手的大包小包。
凌浩他老娘那句“再好他能替了你老婆”深深的刺进了佟童的心里,他在门外静静的等着,等着凌浩的答案,等着凌浩给他一个心安理得的答案。
但是,等了很久,佟童甚至以为自己失聪了,却依旧什么也没听见。
佟童当时在屋外靠着冰凉的铁门就笑,笑得身子直发抖,带着手里的塑料袋一阵窸窸窣窣,像是一片片落叶在风里簌簌的飘忽。
进屋的时候,凌浩脸上有微微的红痕,凌浩的母亲胸口剧烈起伏。有力的臂弯在钳制那不停颤抖的身体,凌浩他爸脸色铁青,看见门口的佟童,不禁露出一脸的尴尬。
自打那天起,佟童就成了凌浩他妈的假想敌。
那是个厉害的女人,原来只身在外闯荡,后来到了海外陪同丈夫经营一家不算小的中餐馆,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可不是轻易含糊的人。
也就是这样,他错过了自己儿子最宝贵的童年,小小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裂痕,成了毕生的心结。
佟童一开始还是忍气吞声的,就算是再怎么无理取闹,人好歹是凌浩的母亲,再说了,她不能住在这里一辈子。
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未知,既然知道了结束的期限,忍耐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只是佟童的一步步退让促使了变本加厉。
凌浩的母亲对房间里的一切都开始品头论足,什么在她眼里都是不合章法的混乱。佟童有时要熬夜备课,窝在被子里就着床头的光亮,温暖又惬意。
只是凌浩他妈受不了,夜深人静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佟童不胜其烦,拉开门又得强自压抑着和颜悦色。
“别熬得太晚了,灯那么亮,影响凌浩休息!”双眼闪着精光,不着痕迹的往两人卧室里瞥着,凌浩他妈悻悻的嘱咐完,被老伴儿强拽回了屋。
佟童气闷的咬牙,回身看着睡眼惺忪的凌浩满脸歉意,觉得无可奈何。
“别生气!”凌浩支起身子趴在佟童的双腿上,紧紧的揽住他的腰,将脸整个埋进他的小腹里,轻轻的磨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忍忍,我妈就是这个脾气!”
佟童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拍了拍凌浩的后背,安抚他安心睡觉,自己也顺势的窝回被子里,上了闹钟,准备转天早上起来接着看。
“这鱼怎么这么寡淡,叫人怎么下咽,怪不凌浩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老头子,这味道比你做的差远了!”凌浩他妈讪讪的撇嘴,将筷子在鱼腹上轻轻的拨楞,紧接着又把筷子对准了芹菜。
战争一旦撕破了最初的伪装,那就只剩明目张胆的剑拔弩张了。
“伯母!您等一下!”说着佟童起身,凌浩轻轻的在桌下拉着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的甩开。
凌浩抻着脖子看着佟童径直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紧接着乒乒乓乓的容器碰撞声,连凌浩他爸都禁不住好奇的看着凌浩:“佟老师是要干嘛?”
“伯母!”佟童说着折返回身,将一只小巧的玻璃瓶子墩在了凌浩他妈的面前,轻扬着眉梢。
禁不住的盯着那标签上的字细细的瞧,凌浩他妈微微的拧着眉头:“六必居?”
“酱菜!这下我想口味应该够重了,不行厨房里还有海鲜酱油,拌在酱菜里肯定够醇厚!”佟童说着坐在椅子上,伸筷子狠狠的在鱼肚子上夹了块肉扔进凌浩碗里:“吃!”
“你!”凌浩他妈刚要发作,就被凌浩他爸紧紧的按住了手。怪不得人家孩子,人家好声好气的拿你当长辈敬着,都是你自己鸡蛋里面挑骨头,就算是有什么不痛快,也应该找你自己儿子算账,犯不上找人家孩子不痛快。
“凌浩!妈问你!我们平时不在时,你俩谁睡那客房?”凌浩他妈用筷子轻轻的扒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