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安宁静谧的气氛。
林琰今儿倍感舒心,自斟自酌间竟是喝下了小半壶酒。幸而碧萝知道他没什么酒量,送过来的乃是果酒。就是这样,林琰也觉得有些冲头了。
晃晃发晕的脑袋,手肘撑着石桌站了起来,身子不由得歪了一下。
一双手臂无声地揽了过来,紧紧地扣住了林琰的腰间。不必回头,林琰便知道这位是谁了。
索性放软了身子靠在司徒岚怀里,伸手在他身上一掐,轻笑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晚间过来?”
司徒岚抱着林琰,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微有些抱怨:“头发还是湿的,就在外边这么坐着?”
“哪里有那么娇气?”林琰挣了挣,没有挣开,感到腰间的力道更大了些,“哎,你先放手。吃酒不吃?”
“不吃。”司徒岚在他耳边暧昧,“吃你就够了……”
耳边是司徒岚温热的气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鼻尖儿凑在林琰的脖颈,很是有些挑逗地蹭了蹭。
林琰脑袋发晕,身上发软,转头瞪了司徒岚一眼,“别闹!”
这一眼衬着月色,映着屋子里透出的朦胧烛光,似恼非恼似嗔非嗔,只看的司徒岚心里如同被一只小手挠着,痒痒的。
松开手来拉着林琰坐下,看他白皙的面孔上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更添了几分风姿。
司徒岚伸手摸了摸林琰的面颊,觉得有些热,低声笑道:“喝了多少就这个样子了?明知道自己没有酒量,偏生还喜欢喝。”
林琰一双眼睛比平时还要亮些,笑眯眯道:“我高兴啊,真的很高兴。”
司徒岚看看桌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桂花藕塞到林琰嘴里,“空着肚子少喝些酒,回来又嚷胃里难受。今儿你们府里来了两个僧道?”
“好快的耳报神!”林琰身边的两个小厮平安和福喜,都是司徒岚送来的,身上很有些功夫。司徒岚也没瞒过他,原先就说过,只是为了时时知道些林琰的消息。
其实这几年两人相处下来,司徒岚看的很明白。林琰自小儿没有父母,跟着兄嫂长大。将将十来岁的时候兄嫂又都过世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侄子尚在襁褓中。林琰带着这个小侄子,磕磕绊绊长到了十几岁,又被林如海做了个套儿引着当了人家儿子,从此又多了个妹子需要照看。其实,他从心眼里儿最想要的,是别人能管着他,稍稍满足一下他自己没有长辈亲人的缺憾。
看着林琰微醺的样子,司徒岚心里实在是爱煞了,忍不住又凑过去,轻笑道:“从没见你去吃斋拜佛的,怎么倒叫了他们进来?”
“嗯,我虽然不信,奈何他们定要来纠缠,啰里啰嗦的说了不少疯话,我也懒怠理会,叫人又撵出去了。”
“你啊,也不怕得罪了神鬼的?”司徒岚笑问。
林琰看了他一会儿,又垂下了眼帘,掩去目光中一丝儿莫名的复杂,道:“我虽信鬼神,却更觉得一句老话儿有道理,神鬼,都是怕恶人的。”
司徒岚随意应和了两声,又听林琰极低的声音道:“司徒……”
“嗯?”司徒岚看他。
林琰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声音中却有着不自信的颤抖:“我是恶人,真的。我从来都不是好人。我……”
司徒岚心口泛起几分心疼,慌忙搂住了他,低声安慰:“我的子非在我跟前是个乖人,就行了。啊,子非你醉了,我送你进去睡罢?”
“不要……”林琰将声音压得很低,在司徒岚耳边喃喃道,“我,不到十岁就杀过人了……呵呵,他们要算计我和若儿,抢了我哥哥留下的那点子家产……都是那些个族中的长辈啊……”
司徒岚抱着他,静静地听着。林琰却又闭口不说了,只呵呵地笑着,“司徒,你怕我不怕?”
司徒岚不语,站起来半搂半抱地将林琰弄到了屋子里往床上一扔。林琰晕头转向间就被他压住了,司徒岚恶狠狠地问道:“怕你不怕?嗯?早就知道你不是个性子好的!心又狠,手又黑,再没比你坏的了!”
“起来!我这么坏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林琰怒道。
司徒岚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就是喜欢你,恶人也喜欢。”
说话间慢慢压了下去,双唇相接。林琰满意地勾住他的脖子,二人纠缠到了一起。
司徒岚暗自窃喜今日果然是来对了,子非这喝醉了酒的时候,才是自己的有福之日啊。只是……他当年还是个孩子,到底是如何杀的人?司徒岚不得其解,却也无暇顾及这个,只剩了专心地攻城略地。
过了许久后司徒岚又想到了这个,问及林琰,林琰不耐烦道:“这有何难?你知道我老家是南边儿的,凡世族之中最是看重名节。但凡有那淫邪之女,都是要沉塘了事的。我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将一个闹得最欢的族兄的xiè_yī买了出来,塞到了族长那个替他吹枕头风的姨娘床上就完了。闹将起来,那族兄灰头土脸自身难保,那女人一只猪笼装了直接扔到了水里。到底有些不周密,族长过后儿回过了味儿来。不过恰好父亲回乡祭祖,算是保住了我。”
却说荣府这一夜乱哄哄的,不为别的,还是为了那宝贝疙瘩贾宝玉。
宝玉看着呆呆傻傻的,其实心里明白着呢。薛姨妈的话虽然难听,但是细想起来,说到王夫人不喜黛玉的时候,却也是实情。
黛玉在这荣府中几年,自己的母亲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