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以命相博。

“兄弟，走吧，天亮以后，这世界都光明了。”

胡一刀一把将陈骁推上车。转身冲着已经架起机枪的士兵大吼：“狗/日/的畜/生/杂/种/，我跟你们拼了！”喊声之后，是铁血汉子被打成筛子，瞪眼眼睛倒下的场景。

枪炮声，嘶吼声混合成一片，黎明前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但抱着药红着眼睛的陈骁知道，自己马上要去向东方，黑暗尽头有无数和自己有一样理想的人。无数个自己和无数的兄弟一起，终将等到黑暗褪去的黎明。

风从东方来

水流向西处

山河城依旧

灯花照故人

红日渐升，歌声低低响起，逐渐变大。一开始是人声低音婉转哼唱着，调子渐渐铿锵了起来，响彻全场。影院的灯光亮起，字幕打出。

幕布上滚动着无数人名，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掌声一声、两声响起，渐渐雷动起来。

“卧槽，简直——简直太帅了。”谢浩哭得有点说不出话。陈默泛红的眼睛和手上迸起的肌肉也在显示着他的激动。

和他们一比，陈燕北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太平静。

片子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来看的人都表示，是一部让人觉得惊喜的片子。主题虽然老旧，但是没有像一般主题片一样过分高大上，更多的是无数普通的人在动荡之中的挣扎和反抗。看着特别有切身感。

“我觉得要不是、要不是主角要讲完故事，陈骁也得被导演弄死。”电影院门口，女影迷抱着同伴呜呜哭着：“要我哥知道这片子这么好看出人意料，肯定后悔把票给我。”

“我的谢七少爷死得好惨啊。”被姑娘抱着的女孩哭得脸上妆都花了：“那么深情又淳朴的一个人，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就什么都没了，还有胡一刀！美男子死剩下一个，这导演真后妈。”

谢浩吸吸鼻子，伸手拉了陈默和陈燕北兔子一样绕过人群跑远。找了个小夜宵摊坐下来。

“我简直都不敢想，我也能出现在大屏幕上。”许是激动饿了，谢浩吃起东西来风卷残云一般，陈默点点头，一口气喝光一扎啤酒。

“这就是演戏的魅力吧。”陈燕北低声道，眼睛里亮着光：“自己拍的时候琢磨的，到屏幕上就鲜活了起来。”

陈默点头，看了一眼陈燕北，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谢浩吃得嘴边冒油，见状，伸脚去踩陈默，结果踩在陈燕北脚上。

三人相互对望，彼此一阵无语。陈默最终先开口。

“大雁，其实我们今天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就是，你知道的吧，环宇集团。”陈默指指谢浩：“环宇要签胖子，我就想请你帮忙，要是有机会的话，给胖子提上两句。”

陈默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谢浩嘴巴张得老大，整个人脸上表情都有点傻。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我把胖子当弟。”陈默低头：“环宇挺好的，但是一个大公司，每年签的带的新人那么多，如果不能在高层面前刷个脸熟，别人未必记得住你。记不住，安排资源的时候就会有差异。一星半点累计下来，就差很多了。”

谢浩闭上嘴，将头扭到一边，手在桌上拍了一下，仿佛用尽全力在忍耐，压低了声音。

“墨子，我今天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喜欢自以为是呢？我都说了，我要靠我自己——”

“你还年轻，现在不比以前。现在一年里有多少个影视表演的学生毕业，又有多少新学生入学？是，你有能力，但是你得有舞台。”陈默看向陈燕北：“大雁，我今天对不住你，我也没别的，我就只能说，把我这条命给你，让我做什么都成。”

“我要你命干什么……”陈燕北低头搓着手指头，差点又想放进嘴里咬，好容易才按捺住想法：“你怎么想起来找我？”

“这不是上次那新闻嘛……”陈默话说开了，尴尬起来：“就、就想借点东风……”

“你为什么对谢浩这么好？”

陈燕北打断陈默，表情有些冷淡，眼中却是疑惑。

陈默顿了顿，看向谢浩，再看看陈燕北：“我七岁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成为了胖子名义上的表哥。”

“喂——”

“然后我妈和我后爸出车祸，胖子一家把我带大。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是我已经把他当成我弟。只要是我弟想要的，我说什么都要给他办到。”

“你——”

谢浩你了半天，后面的话都没说出来，陈燕北垂着眼睛：“你们感情真好。”

他想起了杨旸跟他说的话。世界上有多残酷，就有人有多温暖，因噎废食的事情太蠢。

“我是说真的。”陈默补了一句：“虽然我觉得这个……也挺狗血的，就跟小说一样。”

“我信你。”陈燕北道，把桌上的啤酒喝干：“反正你要是骗我，我也没什么损失。”

吃喝结束，陈燕北回到自己屋子，一开门发现灯还亮着——房里有人？

他小心翼翼进门，夏侯仪躺在小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轻轻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夏侯仪面前，陈燕北正想叫一下对方，夏侯仪睁开眼睛，露出笑来。

“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陈燕北站直身体，耳朵有些发烫。他扭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十一点四十五。

夏侯仪将手里的文件扬一扬：“这个——”

“你不是感冒了吧？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