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咧出一抹诡异的笑来:“有小孩!”
狐狸心底嗤笑一声,白痴,这伎俩亏他用的出,哪里料到,下一刻竟正正瞧见杜衡着急地扭过来的脸,狐狸心中一凉:这傻子!脑中还不及细想,身子就已从林间蹿了出去。
可还是慢了一步。
杜衡显然也很惊诧于居然看见他,好看的面上表情精彩绝伦。
狐狸早也没心情惊叹甚至没心情取笑,只眼睁睁看着虎精挂着那抹得逞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一把掐住杜衡的脖子,把他牢牢困住,然后,狐狸觉得内里五脏六腑全都被剧烈的扯动了一下,一种微妙的恨意泛上眸间。
虎精仰天长笑了一阵,用力捏了捏杜衡的脖颈,然后才慢慢把眼光投注到狐狸身上:“老天助我,没想到,还真有人……”
狐狸几乎能听见杜衡的骨骼被虎精捏出的格格声,还有杜衡被掐灭在喉间的一声细微的呻吟,连同杜衡微泛着青白的面色,在陡然冰寒起来的月色下明晰可辨。他眯了眯眼睛,眼底幽暗,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低沉的可怕:“放开他。”
虎精的眼里竟闪现过一丝的错愕:“居然是你……你竟还活着?”
狐狸竭力维持面上的不动声色,可变故过大,一时平定不下心绪,眉毛还是不自觉的一跳。他知道这神情约是已被看去了,索性也不再伪装,大大方方地问:“哦,你认识我?”
杜衡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他,见他发问,眸光闪烁了一下,只是他毕竟被扣在虎精手上,这眼神的变幻落在狐狸眼中,无端叫他心焦了一下。
他本该对如今的境况得意,这是多难得的一个,能取笑杜衡“瞧,终于到了要我出手相助的一日吧”的时刻,可他只觉得莫名的烦躁,这样的烦躁不断的叠加,最后只在他心底形成一个讯息:无论如何,得把杜衡救下来!
虎精倒也不是个傻的,听得狐狸发问,颇玩味的把目光在他和杜衡之间兜转了一圈,笑道:“大王,您倒还不记吃过的教训哪,不会寻了个对头来做情人吧?”
狐狸不待话音落地,便敏捷地抛出一句话:“你想多了!”眸光又暗了三分。
虎精点了点头,嘴角衔着那抹惹人生厌的笑意,又施了把力,把杜衡往怀里紧了几分,卡在他颈间的手用力地搓揉了一把,然后狠狠地一掐,听见杜衡喉间抑不住地呜咽一声,才又泄了愤一般大笑了一下,对狐狸道:“这还差不多,你往常都喜欢媚得很的,这个皮相也极好,可惜总归不是那种调调,还是说,大王你伤的狠了,连自己的喜好都给忘了?”
狐狸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突然软下气势来,只挑着眼笑道:“被你看出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了,如今我只要你放了他,再告诉我谁把我害成这样。”
杜衡突然挣动了一下,虎精冷了脸,用手肘往他的小腹上狠狠击了下去。他适才被杜衡弄得狼狈,如今满心愤恨,巴不得报回仇来,只是消损过大,一时却也下不了狠手。他一面动作,一面嘲讽一般看向狐狸:“大王,往昔敬您惧您倒是真,可如今这份上,我还用怕得您么?”
狐狸见杜衡咬了唇竭力抑住痛呼,面上却露出苦痛的神色来,胸膛也忽然被刀刃划割了一般一疼,正想拧眉缓过这难言的疼痛,忽然觑见杜衡紧紧的看过来,微微摇了摇头,他心下一惊,却陡然敞亮了许多,暗暗生出一个注意来,便冷眼看着虎精,冷笑了一声:“我也随了你多日,你可曾有发现?我既能大难不死毫发无伤地站在这儿,你还要怀疑我的本事?”
狐狸心思千转百折,在一众妖怪中最是精细敏锐,虎精听他这样说话,倒也有些怀疑,眼中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早被狐狸细细瞧在眼里。他也不过胡吹乱说,面上极力的镇定自若,心底也只盼能把那虎精给糊弄住。
“好。”虎精忽然扬了扬眉,把杜衡往前一搡:“大王,你平素就最是精明厉害,我承认不敢犯这个险,不过这人伤了我山里许多弟兄,想轻易放过也是不可能。我便给您一个选择吧,要么把他还给您,但先得弄得半死,好替我们报仇,并且,我怕是不能回答您的疑问了;要么,你把他交给我,我回答您想知道的一切问题,怎样,您且看看,要选前者还是后者?”
杜衡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再被他这么狠狠一推,脚下一个踉跄,从喉间逸出一声细弱喑哑的低呼,就软软地挂在虎精的手臂上,垂了头,再也不动了。
“哟。”虎精嘲弄地笑了一声,又紧了紧掐着杜衡颈间的手指,见他当真没有声息,不由大声笑起来,轻蔑地拨了拨杜衡的下巴,让他垂下的头往狐狸那儿抬起了一点,才笑道:“大王,这可怎么好,还当是个多厉害的,没想到到底还是个细皮嫩肉的,这样就死过去了——也怪不得您会看上眼——您可万万莫要怪罪呀,我答您的提问便是。”
狐狸眼见杜衡晕死过去,胸腔里莫名起来一阵钻心的疼,只是这种怒不可遏和刻骨铭心的恨意在七窍心中兜转了一圈,尽数湮没在他冷然的眸子里,脑海里泛上杜衡适才制止一般轻轻摇头的景象,心中居然就慢慢平定冷凉了下来,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若无其事地迎着虎精的逼视,慢慢斜了眼,蔑视地看了人事不省的杜衡一眼,忽然嗤笑了一声:“我也说过他同我并没有关系,不过是我不想目睹你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