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骨血,在沉默中叫嚣着,翻江倒海。
江凛想,如果江如茜真的就这么睡下去,其实对她来说,也不能算是太坏的结果吧。
至少,江如茜再也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回想起那悲哀阴暗的婚姻,那带给她无数痛苦与梦魇的男人,以及二十年前,那场烧死她自我的铺天大火。
她也不必再受躁郁症的折磨,整日整夜的失眠,在噩梦中脱不出身,泪流满面,靠着各种精神药物过活。
江凛怔怔地想着,却觉得有哀切自心底溢出,侵蚀她百骸。
可是……自己呢?
人生的路还有好长啊,自己又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江凛此时才发现,一直以来她都在不断给自己筑起高墙,其实就是因为她怕得要死。她是如此恐惧身边人的离去,她脆弱的心理防线已经不足以承受这些,所以便去抵制所有外来的温暖。
她其实根本,就是个懦弱至极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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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这场会议的商讨事宜有些繁杂,尽管贺从泽已经将效率提至最高,结束散会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他将还未来得及阅读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抬手松了松领带,便打算给江凛打电话问问情况。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贺从泽暂时放下手机,道:“进来。”
助理推门而入,面部表情十分严肃,走上前来对贺从泽道:“小贺总,警方那边查出了点不对劲的地方。”
他无声挑眉,“怎么回事?”
“已经确定肇事司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属也都在京都生活多年。但警方却从肇事司机手机中,发现他最近频繁和s市的一个人有联系,所以现在怀疑车祸有人为因素在内。”
“查,把那个人的背景和人际关系网都翻出来,逐一排查。”贺从泽冷声,眉宇间浮现几分阴晦:“无论如何,必须把幕后人给我揪出来!”
助理不敢怠慢,俯首应声:“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便极其利索地退出了办公室,将门带上。
贺从泽有些烦躁,他揉揉额头,给江凛打了电话过去。
等了有一会儿,她才接起来。
贺从泽开门见山:“伯母情况怎么样?”
江凛开口,嗓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情况不太好,虽然捡回一条命,但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现在人躺在icu里。”
不幸中的万幸。
贺从泽心里紧绷着的弦稍稍松懈,他轻声对她道:“不用担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来负责伯母,一定不会有事。”
他不知还能说什么,他深知在此时此刻,安慰的话语是最无力的东西。
话音落下后,手机听筒内陷入寂静,只剩时有时无的电流声敲打着耳膜。
时间无声流逝,他不催她,只默默作陪。
江凛沉默良久,突然出声唤:“贺从泽。”
“嗯?”
……
“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收藏:今儿收藏我了没?
☆、34
天已经黑了。
贺从泽抵达中心医院的时候, 正往楼上走着,却刚好撞见了先前负责江母手术的医生, 便伸手拦下。
医生似乎是准备下班回家, 看到贺从泽后, 忙不迭问声好:“贺公子。”
“江女士现在的情况如何?”
医生愣了愣,闻言似乎有些踌躇, 他支吾着,好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贺从泽蹙眉, 嗓音冷了下来:“你实话实说。”
“其实江女士身外伤并不严重,但是车祸中被冲击到了头部, 所以……”医生稍作停顿, 沉声道:“不排除病人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
话音刚落,贺从泽倒抽一口冷气,他阖眼扶住额头, 心跳声沉重地打击着耳膜, 刺得发痛。
拧紧的长眉好容易才舒展开, 他叹了口气,问:“你把真实情况跟江小姐说了吗?”
“没有。”医生当即摇摇头, 否定道:“不过江小姐也是医生,所以她心里应该多少清楚点情况,总之贺公子, 最好还是照顾一下病人家属的心情。”
病人家属的心情?
“妈的……”贺从泽骂了声,低声喃喃:“她还是我未来岳母。”
医生没听清楚,便也没多问, 只摇首叹息道:“江小姐一直守在icu门口,但我估计人今晚肯定是不会醒了。现在天冷,医院气温低,麻烦贺公子您劝劝她,早点回家别着凉。”
“谢谢。”贺从泽颔首应下,便径直抬脚,朝着icu的方向走去。
苍白空旷的长廊,就连灯光都是冷的。
江凛靠着墙,伫在icu病房门口,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形单薄,像是轻风都能将之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