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辞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他知道这样暧昧的感觉是不对劲的，并且这暧昧感是在和沈清川独处的时候存在的。他本是可以避免的，因为这暧昧感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沈清川宠溺地隔着毛巾摸了摸旧辞的头，目光灼灼。“小辞，如果我现在想亲亲你，你会把我推开吗？”

一分钟的时间是很长的，长到旧辞可能在内心做了无数个挣扎才作了决定。当沈清川看到旧辞摇了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在欣喜过后，激动又紧张地弯腰倾身过去含吮住了旧辞的唇瓣。

因为感冒了，怕传染给旧辞，所以沈清川没有伸舌头进去，只是含住旧辞的双唇流连舔舐着。旧辞那根调皮的舌头却迫不及待地伸了进来，沈清川以舌抵舌将它推了出去，然后将人放开。

沈清川弯了弯嘴角，解释：“小辞，我感冒了。”

旧辞轻轻地“嗯”了声，沈清川看到旧辞的唇被自己舔得水亮亮、红艳艳的。

“小辞，我喜欢你。”

“嗯。”

“那你喜欢我吗？”

旧辞避开了沈清川的目光，沈清川默不作声，只是将他盯得牢牢的。

这是沈清川第三次在自己面前直面对他的感情，这个年轻的男孩比自己勇敢果断。如果再次拒绝他，他还会喜欢自己吗？会伤心难过吗？

万般情绪折磨着旧辞，可想再多的暗示，旧辞也知道没法进行自我欺骗。他的内心是激动喜悦的，他欣喜沈清川没有放弃自己，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喜欢他。

他看着沈清川用干净又明亮的笑容来遮掩他眼里的紧张，他一直觉得沈清川是个小太阳，明亮又炙热，吸引着自己去靠近，却不会让他被灼伤。

尽管心慌，尽管那摆脱不掉的安全感缺乏一直纠缠着自己，如果因为害怕以后会失去就要往后退一步，那他将永远是孑然孤独的一个人。因为品尝过眼前这人带来的温暖，他便变得贪心了起来，不想失去，不想直接被推入冰冻人心的寒冬。

旧辞的父亲可以在母亲去世不久就选择再婚，这让旧辞觉得他父母的感情很凉薄，特殊的性向也让他对感情缺乏安全感。可在夜深寂静之时，旧辞也会在心里勾勒自己美好幸福的未来。

得一相爱之人互伴一生，足矣。

“嗯。”

嘴唇都是颤抖得说出了一个音，轻得不是靠在嘴边都听不请了。那轻轻的一个字，却重重地坠落在了沈清川的心上。

沈清川用手捏了捏旧辞红通通的耳朵，旧辞敏感地往沈清川的怀里缩了缩。“害羞什么？小辞真可爱。”

没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随时都能擦出火花来，在一起了，沈清川的声音饱含的情、欲味道越来越浓。

沈清川到底还是顾及着旧辞，说了自己怕感冒传染给旧辞就不会再动嘴了。“小辞……谢谢……”沈清川将人揽近了些，靠在旧辞的肩上，不断重复着“谢谢”两个字。

谢谢你让我喜欢你……谢谢你也喜欢我。

……

两人盖着一条被子，靠着一个枕头，挨得极近，都能闻到彼此沐浴过后清爽的味道。两个人都没有很快睡着，都是初恋，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所以还残留着小鹿乱跳的砰然心动。而沈清川守得云开见日出，精神也是高度亢奋。

所以，沈清川就必须得说些话。

“小辞，你手表修好了吗？”沈清川发现旧辞刚才洗完澡手上也带着手表，就没有见过他不戴的时候。

虽然灯是关着的，但从气息上沈清川是觉得旧辞和他一样兴奋所以没睡着。自己的问题旧辞没有马上回答，沈清川还以为旧辞是睡了。

过了一会，旧辞才回道：“我换了电子。”

“嗯，没坏就好。”沈清川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前几天不是回家了吗？是叔叔有什么事吗？”

旧辞回家，大抵也是去见他父亲的。毕竟，以前听过，他和继母、妹妹的关系并不亲密。

旧辞侧了侧身子，沈清川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颈侧，所以他也翻了个身。借着月光，看清了两人的睡姿是面对面的。

也许关系近了，旧辞想让沈清川了解自己更多的情况，所以他轻描淡写地讲了前几天回家发生的事。

旧辞回去是给陆爸爸过生日的，毕竟是缝整岁数的生日，意义重大，即使家里没来通知，旧辞也是要回去的。父亲这边的亲戚根本不知道他和家里的矛盾，见他就问对象问题，旧辞也只能尴尬地绕过这个话题了。

大概陆爸爸对旧辞“回归正途”的可能性还抱有一丝丝希望，在饭局上，直接就让亲戚介绍对象，甚至迫不及待地问了微信联系方式让他去加。亲戚们都在侃侃而谈，甚至联想到了未来的婚姻生活该如何如何，旧辞自然是没去加，陆爸爸在人前还能维持一脸淡定，等亲戚都散光了，便摆出了教育者的姿态。

甚至于旧辞买来送他的水晶雕塑都被他失手砸碎了。

旧辞那时想，如果他的父亲接受不了他是同性恋的事实，那么他们的矛盾必将一直存在。现在所面临的局面是谁也说服不了谁，谁都不愿意妥协。

旧辞本来还想多待几天，到底还是融入不了这个重组的家庭之中，睡了一晚就离开了。

但他也没有返身折回学校，回了陆妈妈老家扫了墓。他那时候想，如果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还在，一定是会理解他的。

沈清川的手轻抚在旧辞的背上，旧辞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