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跟祁总正在吵架。”王姐摇头叹气,“两个人在赵老师的书房里关着门吵了好半天了,谁敢劝啊。”
任苒根本没敢动去劝的念头,她琢磨着,她这客人是识相一点回自己房间待着,装成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打电话叫祁家骏回来比较好?可是祁家骏性一向对他父母之间诡异的关系十分回避,似乎也不是一个劝架的好人选。
突然书房的门猛地打开了,赵晓越愤怒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你休想把我们一家的身家性命搭在你的那个野种身上——”
野种——这个粗俗刺耳的称谓让她皱眉,可她没来得及诧异一向举止庄重的赵晓越怎么会如此发作,就意识到,赵晓越说的野种应该是祁家骢。没等她转定念头,祁汉明已经拎着一个公文包,铁青着一张脸重重走下楼了,她避无可避,只得叫一声:“祁伯伯。”
祁汉明勉强扯出一点笑意:“小苒,我马上得出去一趟。”
“祁伯伯。”她鬼使神差地叫住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她一向不打听什么,祁汉明心不在焉,倒没觉得惊奇,只微一停步,点点头:“对,很急的事。对了,你爸爸还打来电话,算了,改天等我有时间我们再谈。再见。”
“再见。”
任苒上了楼,轻手轻脚回自己的房间,可是到底不安,她想了一想,走到赵晓越的书房前,门敞开着,她可以看到地板上一只花瓶已经摔得粉碎,而赵晓越头发蓬乱,脸色反常地赤红着,嘴唇却是苍白的,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整个人看上去骤然现出老态。
她去拿来扫帚,先敲一下门,赵晓越完全没反应,她直接进去,清扫了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再让王姐热了一杯牛奶端上来,放到书桌上。
“阿姨,喝点牛奶,要不要我打电话叫阿骏回来?”
赵晓越摇摇头:“他回来有什么用?让你见笑了,小苒,我以为我早没力气再计较什么,没想到今天管不了家里有客人,又吵起来了。”
“阿姨,别生气,有什么事,可以跟祁伯伯好好沟通。”
“你这孩子,真是天真,我们哪是沟通能解决问题的,”赵晓越冷笑,突然站起了身,“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她拿起手机拨号,叫的是她妹妹的名字:“你先去公司,跟你老公一块,把所有要紧的帐目、合同、公章控制住,我这就去找一下那个狐狸精跟那个野种,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任苒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赵晓越。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赵晓越的眼睛里闪现着怨毒的光,“你根本不懂,我再忍下去,祁汉明已经打算把这个家败掉了,这么多年我忍气吞声是为什么?这些财产是我要留给阿珏跟阿骏的,绝对不能由着他们来抢,弄得我的孩子到头来一无所有。”
赵晓越放下手机,任苒小心地问:“这么晚了,您还要上哪儿去?”
“我有一点事,你别问了。”
“阿姨,还是叫阿骏回来吧。”
赵晓越摇摇头,抓起车钥匙下楼,任苒紧跟在她身后,情知劝阻不住,只得打祁家骏的电话,可是祁家骏竟然没有接听。
赵晓越已经走了出来,打开了她平常开的那辆丰田皇冠的车门,任苒情急之下,慌忙拦在了前面。
“小苒,你马上让开。”赵晓越烦躁地说
“您别去,等阿骏回来再说。”
“你根本不明白,小苒,我要再缩在一边,就跟你妈妈是一个下场了。”
任苒一下呆住,脸色苍白地看着她。
赵晓越自悔失言,心烦意乱:“对不起,小苒,阿姨是气糊涂了,你别介意……”
“我都知道了,阿姨。”任苒垂下目光。
“是吗?阿骏早就一再嘱咐我,千万别跟你提起。我一直同情你妈妈,那么善良一个女人,可善良有什么用?你赶紧让开,我今天非去不可。” 赵晓越上了车,插入钥匙,再度示意她让开
这时祁家骏回了手机过来,任苒连忙接听:“阿骏,你妈妈要开车去……找祁家骢的妈妈,你快回来。”
祁家骏大吃一惊:“你拦住她,她疯了吗?”
赵晓越不耐烦再听他们对话,猛然点火发动,准备向后倒去。任苒急得要哭出来了:“我拦不住啊,阿姨已经要开车了,难道让我躺在车轮底下吗?”
“你别急,你上车跟着我妈,告诉我你们往哪边走,我马上开车过来拦住她。”
任苒无计可施,绕过开车头,拉开副驾门坐了上去
赵晓越紧抿着嘴唇:“小苒,下车。”
“阿姨,您等阿骏回来好吗?”
赵晓越再不理会她,踩下油门,将车驶出了别墅。
任苒与祁家骏保持着通话,告诉他经过的路名。祁家骏急得满头大汗:“你们是在往城南走,我现在在城北郊外,赶过来要时间,小苒你一定要跟紧我妈妈,别让她做傻事。”
任苒只得答应下来。
过了二十分钟,赵晓去的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公寓楼下面,她径直下车,任苒慌张跟上去,一边对着手机讲:“秀峰路上的秀峰居b座,阿姨按的是2802号房的门铃。你快点过来。”
对讲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讲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哪位?”
赵晓越冷冷地说:“陈珍珍,是我。你住着我老公拿我们夫妻共同财产给你置的房子,不会拒绝我上去看看吧。”
那边一下哑然,赵晓越补充道:“你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