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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的上司、同事、朋友多半叫你reenee,你是一个职业女性,再不是那个可以断然放弃学业,独自乘飞机奔向一个不了解的男人怀抱的幼稚女孩子了。
由阿邦代为转达的那个分手,虽然决绝,可是因为并没见到祁家骢本人,她再怎么跟自己说:那就这样吧,也没能彻底断绝心底的那一点牵挂。然而现在,她觉得她可以彻底死心,让那一段过去正式谢幕了。
这样一想,任苒自从看到祁家骢照片后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只觉得有体力透支后的疲惫感,却终于开始有余力考虑其他。
不知道贺静宜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而且忌惮一个早成为过去式的前女友再次出现在祁家骢面前。而且,她不确定地想,祁家骢似乎不像是那种会对着现任女友回忆从前的男人,她记得她曾带着孩子气追问他的初恋,他只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也许他和贺静宜相处得不一样吧——不管怎么样,这和你不相干,她客观地下结论,决定不再去探究这个问题了。
任苒照常乘坐地铁上下班,有条不紊地做着日常工作。张志铭仍以跟过去一样的频率与她约会,态度没有任何变化。
这件事让她有些奇怪。
她知道,那天看到祁家骢的照片时,她的表现肯定说不上正常,而精明过人的张志铭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异常。
可是张志铭似乎决意忽略她的那个失态,再没在她面前提起与亿鑫、祁家骢或者贺静宜有关的话题。他突然表现出这个微妙的体贴与尊重,让她既意外,又心有感触,对他的好感加深了一层。
她有时与他说起工作上的烦恼困惑:“同事丁晓晴最近跟我异常亲热,偶然看到我跟上司谈话,便要旁敲侧击打听个没完。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实在奇怪。”
他到底早踏入职场几年,又在外企干过,对于上司、同事的心理把握得远比她准确,“你们银行最近有没升职、外派或者培训之类的动作?”
“升职不会是现在,过两个月据说会派人去香港培训八个月。林经理的秘书说这次可能会偏重于投行和外汇理财产品,目前投行业务没开展,分配给我们资产管理部门的名额也有限。”
“很明显,你同事希望得到这次培训机会,怕你占了名额。”
任苒有些发怔,“不会吧,去香港培训是不错,不过国内金融业要到2006年年底才能全面开放,我们都不可能转做外汇理财产品开发,依我看,投行业务可能得排到最后,她不像是那种愿意长时间等机会的人。”
“你希望做投行吗?”
“我有自知之明啊。我早就跟她说了,以我目前的资历跟学历,没有底气申请转做投行,打算先考研充实一下自己。”
张志铭似乎觉得好笑,却只让那个笑意从脸上一掠而过,“reenee,你不该早早把底牌露给人家。如果她十分看重这次培训,肯定推己及人,一来不会相信你的话;二来会充分利用你说的话。”
后来事实证明,正如张志铭的推断,任苒的同事丁晓晴从国有银行跳槽过来,本科毕业于国内名校,恰巧位于任苒待过的那个中部城市,两人开始时说起这一点,还颇有点亲切感。丁晓晴后来在另一所并不算很知名的学校读硕士,在满目海归的外资银行里,总疑心这个学历在外资银行未免不够用,加之英文会话能力始终不算过关,很看重一切可能的培训机会,确实在尽力争取,并且时时有意无意提及任苒的备考,弄得上司林波甚至专门找任苒去谈话。
张志铭倒并不觉得谈话是坏事,“在外企做事,凡事要争取,但凡事都要有度,适时让上司了解你准备为职业生涯深造也行,只是跟同事没必要事事坦诚,反而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这些指点对并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任苒而言,十分重要。尤其张志铭处事的镇定从容,让她信服。他们之间不知不觉变得比开始时亲密了一些。
当祁家骏再度跟任苒开玩笑叫她不要一心读书,也要出去恋爱时,她迟疑一下:“我现在正在跟一个人试着开始交往。”
祁家骏那边停顿了一个让她不安的时间,才轻轻说:“哦,那就好。我马上回国,准备在北京待一天,你安排大家见面吃顿饭吧。”
他的声音十分平和,完全是一个兄长关心妹妹的语气,任苒按捺下心底那点不安,答应下来,“你不是说还想看看澳洲那边的工作机会吗?”
“我的逍遥日子估计已经结束了。妈妈最近不断催我回国,据说我爸爸跟叔叔、姑姑因为爷爷分割股权的事弄得很不愉快,再加上还有我小姨、姨父掺和在其中,局面混乱。我不能不回来??浑水了。”
以前祁家骏大致跟任苒讲过,她也知道祁家的皮革制品出口加工生意是他爷爷一手创办,祁汉明接手后将市场做大,他有一弟一妹,各持若干股份,赵晓越在祁汉明出轨生子后,极力争取,也分得一定数量股份,并将自己的妹妹、妹夫安插进公司实权部门,用祁家骏的话讲,就是中国家族企业特有的明争暗斗,在他家公司都能看到。
想想他即将面临的事情,她不禁也代他头痛。她又问:“敏仪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说她很想小宝,可是不知道怎么回来面对她父母,还是算了,过段时间再说。”
“她一个人留在那边,那个越南人会不会去骚扰她?”
“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