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队停下了脚步,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静之后,突然杀声震天!
近身肉搏,倭桑狂热地舞着刀——当然在武器极度缺乏的情况下有极大一部分人挥舞的是村民们留在村里的菜刀——气势汹汹地想冲毁阻碍在他们身前的一切事物!
可人家运输队也不是吃素的,眼见敌人从天而降,运输队长不慌不忙沉着应战,拔出手枪视死如归地喊了句:“同志们!保护粮草——逃呀!!”
运输小队的成员坚定不移地贯彻了队长的方针路线:停步,背粮,撒腿就跑!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惊人,倭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又气得哇哇大叫:“给我追!”
高坡上的指挥部,方君乾看着倭桑军追在运输队身后,一头扎进山谷中的陷阱,不由勾起兴奋的笑容:“逃得好!”
山谷里一声炮响,倭桑部队立时呈现出一片惊慌的混乱。
关门,打狗!
这是一场小型战役,完全凸显不出方少帅的军事水平。
方君乾正感觉无聊,战场忽然发生奇怪的变化——一零七五六团的第一、第二两个营脱离了攻击大军,反过头一阵狂砍滥杀,把一零七六五整团兵马都冲得支离破碎。
攻击霎时大乱!一零七六五团防备薄弱的两翼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成为攻击的对象。
“不对劲!”
方君乾敏锐地感觉到了危机:“立刻命令一营二营补上侧翼缺口!”
子弹的声音透穿空气,炮火声炸聋耳膜!
指挥部所有成员愕然向坡下望去,只见那两个营的士兵临阵倒戈,正冲着指挥部杀来!
选在这四面围山的低洼之地,原是想断倭军后路来个瓮中捉鳖,谁料反而成为了困住南统军绝境。
几番冲突之下,指挥部已不知不觉被冲到一片起伏的丘陵边。
“少帅快走!我来断后!”黑子来不及多想,一推方君乾,自己就要冲下去拼命。
这次剿匪的主力是一零七六五团,方君乾带来的南统军不过百人,至于睚眦小队就更少了。
阻敌断后,那完全是有去无回的行径!
“金老黑!!”方君乾暴怒一喝,若平地一声惊雷,“你老婆和儿子还在家里等你呢!你想让小姚变成寡妇,让你儿子刚生下来就没有爹?!”
金老黑黝黑的面庞猛地抽搐一下,手上的动作也不由一缓……
方君乾趁机挣开金老黑的挟制——此时此刻,此阵此地,避无可避!
“不行!少了一个金老黑只不过多出一对孤儿寡母,可是少了少帅华夏国就要多出千千万万的孤儿寡母……少帅,我黑子再笨,这种简单的算术题还是会算的……”
话讲到这里,黑子反而平静下来,与睚眦队长刘楚飞交换了一个眼神,点点头:“刘队长,少帅的安危就交给睚眦了。我和南统其余兄弟断后。”
“放心,想动少帅,除非睚眦死绝。”刘楚飞深吸一口气,拔出腰中手枪,“睚眦部队,带着少帅跟上我!”
两个睚眦队员一左一右架住方少帅,方君乾拼命挣扎:“你们这群混帐想造反呀!本帅现在命令你们放开我!金老黑,刘楚飞,你们想让我这辈子良心不安是不是?!……”
黑子冷哼一声,把心一横直接一计手刀将人弄晕!
周围的睚眦队员全部紧张盯着金老黑,一脸惶恐。
金老黑摆出一付无辜的模样:“公子吩咐了,必要时候先打昏带回去再说。”
无双公子派出的斥候看着近处满地残骸,听着远处兵荒马乱的厮杀炮火,不由脸色发白:这么大的混战,作战部署早被打乱打散了,看不见指挥部的旌旗与标志,哪里去找方少帅?!
无双在营帐内看着近几天一零七六五团与倭军的作战记录。
显而易见,无论兵力还是作战策略,方君乾都占了上风,今天就是最后的收尾关头,不出意外应该稳操胜券。
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
肖倾宇说服自己往好的一面想:情况没坏到这个地步。
“公子不好了!”前去打探战况的斥候满面尘灰,显而易见经历了一场疯狂的厮杀,“严帧带着他的两个直属营叛变!他们偷袭了指挥部,睚眦部队护着少帅往南方突围!,一路死伤惨重……少帅、少帅他下落不明!”
等方君乾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山坳的一条河边。
身旁躺着一个士兵,血流满脸,呼吸微弱。方君乾认识他,他是睚眦小队的一员,编号23的裴夏兵。
“夏兵,你醒醒?快醒醒!”他拍着他的脸,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惶与迷茫。
战况究竟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严帧是不是真的叛变了?
一零七六五团呢?
南统军呢?
还有……睚眦小队呢?
方君乾张望左右,只见丘陵起伏连绵,河水浩浩汤汤,却是风吹叶动、四下无人。
最熟悉的人马消失得无踪无影。
“黑子!刘楚飞!小石头!”
方君乾高呼着部下们的名字,然而,只有苍茫天地回应着他的呼喊。举目远眺,天地悠悠空如子虚。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方君乾抹了把脸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