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八十四个骑士跨马挽弓,拥立在一面朔风之中烈烈摆动的大倾王旗下,愈发显得骁勇无比。
听闻远方龙卷风将八方军大呼:“八方无敌!八方无敌!”呼声一声接着一声,如浪潮卷来,响彻原野。
车马蹇蹇,缓缓而行。
他一直送他到皇城郊外。
肖倾宇语气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此去聊盟,少则三月多则五月,可惜肖倾宇不能随陛下出征了,不过有戚军师替陛下出谋划策,肖某倒也无忧。”
“你……保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红衣男子在一片如血夕阳的背景下,对他温柔笑道:“倾宇,等我回来!”
肖倾宇悠悠点头。
两个绝世男子同时在心中许诺:此战过后,你我永不分离……
“我走了。”
最后一句。
拨转马头,那个红衣男子终是在他心中化为一个永不磨灭的背影,与烙印一样刻骨铭心。
静静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谁都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已然生死无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
红衣宽袍的方君乾挂着邪魅的笑容:“倾宇从未说过自己的生辰呢。不厚道呀,在我面前连生日都要掩瞒。”
自己不语,任由他东拉西扯。
红衣男子不依不饶,像个孩子般晃动着自己衣袖:“说嘛说嘛,说给我听嘛。那时也好为倾宇好好庆祝一番呀!”
“肖某的生日便是母后的忌日,有什么好庆祝的。”淡淡的声音,就像月光一样,那么静谧,却有一种凄凉,有种孤独在其中。
红衣男子安静下来。
“怪不得倾宇从来不提自己生辰。”
神容一转,便笑道:“索性倾宇换个生日吧!”
生日还能换?无双公子啼笑皆非。
轻捻自己鬓角长长的垂髫,白衣公子眼含笑意:“那依你看,肖某生日定在哪天比较好?”
男子踱着步,火红长袍在自己面前扬如鹰翼。忽然回头,邪气一笑:“倾宇的生辰肯定比我小。”
虽见不惯他笃定得意的神情,不过自己也不屑于否认事实:“不错。”
“八月初十如何?”
白衣公子身体微微一颤。
“不是传闻当年八月初十原本凋尽的桃花一夜盛开倾国倾城吗?方君乾觉得那天作为倾宇生辰最好不过了!”
一丝难以言表的神情滑过他那绝世的容颜,他怔怔看着他。
他怎会猜到……
红衣男子笑颜和煦:“倾宇,你觉得如何?”
桃花在风中如梦碎离。
落英飘零自成空,春风不语为谁痴。
肖倾宇猛地卧起!
梦,总是在最幸福时,戛然而止……
虚无缥缈的幻影。
光怪陆离的梦境。
牵强地勾出一丝微笑,肖倾宇捂首自嘲:“怎的想起这些事来了……”
最近梦魇渐多,卜出来的卦象也混沌不清。
这天下,有多少人敬他爱他,自然也有多少人憎他恨他。
是福?是祸?
帘外雨阑珊,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玲珑的太湖石假山。
不知他在远方可好……
“破阵!”随着一声龙泉吟响,寰宇帝手中碧落剑直指敌阵!
战鼓轰雷,万马嘶啸!
如血夕阳中,铠甲染血的骑兵如一道利箭般向着敌军三万军阵狂飚直前。
狂风刮过面颊,刮过火热的胸膛……
朔风激昂,卷起那面战旗烈烈飞扬!
杀伐之音震天动地。铁骑所过之处,如画河山尽化为修罗血域。
夕阳的金光背投在方君乾的铠甲上,恍若战神降世,耀目得使人不敢逼视。
胸中血液沸腾。这发自内心的呜呼声是如此巨大,以至在瞬时间压过那巨响的战鼓!
乱世建不朽之功勋,盛年开万世之太平。
好男儿,当如是!
“拜见公主。”婢女似是无意撞见庭院中的莼阳公主,慌忙跪倒。
毅飞莼今夜似乎有点魂不守舍,打量了那婢女几眼,那婢女年方二八(十六岁),容貌清秀有中上之姿,不过似乎自己从未见过,面生得很。
“平身吧。”
“更深露寒,公主小心着凉。”小婢靠上前,将凫羽披风披上毅飞莼肩膀。
异国他乡竟得如此关怀,虽对方只是一小婢,但毅飞莼还是不由心生感动。
谁知自己耳边传来轻不可闻的声音:“无双公子耳目众多,小婢不能久留。昨夜小婢将国主旨意转达给了公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毅飞莼霎时如坠冰窖。
“是你趁夜将信放于本宫床头的?”
婢女谦卑道:“小婢该死,公主恕罪”
毅飞莼倒吸一口冷气,随即自嘲:“本宫哪敢降罪与你。”
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信放上自己床头,那自然也能躲开守卫盘查,无声无息取自己首级。
这怕是自己大哥的授意,要敲山震虎。
“自公主远嫁他国后,国主甚为挂念,无时无刻不在想让公主摆脱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此次暗杀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公主是我聊盟皇族,自会予小婢援手……”
“不。”
婢女倏地抬头,目光如淬毒的匕首:“公主说什么?”
“本宫说,不。”
“公主你别忘了,你是聊盟人。”
“现在你们记起我是聊盟皇族了?那当初皇兄下旨令莼阳和亲时,他怎么没想到毅飞莼不单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