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避过了。
原来是骗人的,裴昭闻心想。数次过后,他已然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游戏,少顷,忽然后知后觉地浮起一股火烧般的羞耻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些少女怀春般的婉转心思,简直是鬼迷心窍。确认彼此心意后,便是长达两个月的分别,想念的心情丝丝缕缕汇成了海,表面风平浪静万里无波,内里早已暗潮汹涌不堪束缚,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这样敏感多思的时候。
渴望着恋人间的亲密,又唯恐自己不再能吸引那人的目光,会为对方一个眼神而悸动,又会因一时的静默感到失落。
——变得完全不像他。
裴昭闻因这突然间的觉悟莫名纠结起来,羞耻感一路从心底烧上脸颊,只盼着灯光够暗,电影够长,身边这人够专注,万万不要发现他方才那些难堪的心念才好。
可惜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在同他较劲,他尚未从满心的忐忑局促中回过神,电影便已结束了,身边这人转过头来看他:“怎么出汗了,不舒服?”
裴昭闻下意识答道:“没有。”反应过来后,侧头望向穆峥——仍是那样平静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唇角笑意轻松,是个好心情的模样。
他忽然便释然了。
想得太多往往容易陷入死胡同,他仍同这个人在一起,暂时的分离,然后重聚,一同吃饭,看电影,他看得到这人高兴的模样,感觉得到那温柔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满足?
能陪在他身边,已经足够了。
“我没事。”裴昭闻看了看四周,示意穆峥戴上墨镜,“走吧。接下来去哪?”
穆峥若有所思道:“唔。”他感觉到方才那一刻,这人周身的气场忽然变了,那些焦虑与深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包容的沉静气息。
这可不太妙……他想做的事还没能成,把人逗得太过,适得其反啊。
穆峥随着裴昭闻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墨镜后的双眼微眯了眯。
离开电影院,两人又坐进车里,这时,穆峥忽然道:“好像没什么时间了,我今天晚上就得走,还有一件事,需要让你知道。”
“……”裴昭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穆峥笑笑地看着他:“我说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今天就走?”裴昭闻皱起了眉,没应他这一句,只听到他说要离开。
“嗯,只请了一天的假,回来……看你在法庭上的样子。”穆峥看着裴昭闻一双耳垂又泛起了红,竭力压抑住心中汹涌的狂潮,正色道:“上午那个男人,叫周镇,周氏集团的掌权人,以前同我舅舅有些纠葛。”
他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神色渐冷:“两个人分分合合,最后,他结婚了,便分了手。几年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绑架了我舅舅,将他的腿折断了,关在郊外的别墅里。”
“我找到地方,去救人的时候,恰好碰上周镇也在,”穆峥眼神嘲讽,声音极冷,“发生了点冲突。”
裴昭闻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恐怕不只一点冲突那么简单。
“你应该看出来了,他的腿不好,是我那时候伤的。”整条小腿腿骨尽碎,能恢复如今那样都是奇迹。
穆峥说到这里,忽然又笑了起来:“就是那天晚上,你第一次同我说话,替我解围,记得吗?”
裴昭闻沉默地一点头,怎么会忘?那个不可思议的夜晚,转身离去的那道背影,那一刻的震撼与惊动,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是那时候……四年前?”他记得那晚惊鸿一瞥间,穆峥唇角似乎有一道淤痕,原来是那时候伤的。
思及此,裴昭闻皱起了眉:“你受伤了?”
穆峥听得他这一问,不由怔了怔,没想到他在意的会是这个,心里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没有,只是脸上蹭了一下。”
“那个男人看起来斯文,其实偏执又疯狂,他现在终于独掌周氏大权,迫不及待地离了婚,又出现在我舅舅身边……”穆峥停了停,似在斟酌措辞,“我不放心,我舅舅那边有人守着,你身边也一样,我会安排人过来。”
眼见裴昭闻皱起了眉,似要开口,穆峥坚定道:“不要拒绝,我担心你。周镇不会放下他那条腿的仇,要向我报复,极有可能对你下手。”
“那你呢?”裴昭闻严肃道,“你会很危险。”
穆峥闻言笑了起来:“你见过的,我的身手,不会有事的,我会小心。你也是,即使有保镖,也要千万当心。”
他终于伸手摸了摸裴昭闻的脸颊,叹息般道:“别让我担心你。”
这暌违已久的触碰令裴昭闻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只仿佛下一刻又要滑走的手:“好。”他顿了顿,直直望着穆峥,“你又要走,就只有这些同我说?”
穆峥被他握着手,眸中染上笑意:“不然呢?你想做什么?”
裴昭闻没有说话,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像是有些紧张的模样,握着穆峥的手略一使力,令两人靠得近了些。
“说啊,想做什么?”穆峥眼神戏谑,随着裴昭闻的接近往车门方向退去。
距离再一次拉开,裴昭闻脸颊绷了绷,终于低声道:“我……想吻你。”
“哦,只是这样?”得到了答案,感觉到对方加大的手劲,穆峥终于不再退避,顺着裴昭闻的力道靠过去,“不想摸摸我?还是……要我摸你?”
裴昭闻道:“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