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银发男人说,起身第一个飘飞了出去,二人急急跟上,其中一个埋怨另一个:“叫你不要说话,你偏要说话,他又生气了,又要有好些日子不理睬我们了。”
“你也不是想要催促他离开吗?”另一个男人也在抱怨:“这次我做恶人,我们两个扯平了。”
“他的身体已经无碍,你不用担心了,他从此也跟我一样百毒不侵了。”在西政殿里紧紧抱着昭阳的,武帝的脑海里忽的响起了这句话,而后一切就都安静了。
“昭阳,昭阳,你平安了,平安了。”什么话也比不上,这个人传音过来所说的话,让武帝狂喜和欣慰,没有什么比昭阳的平安,更能令武帝如此重视的。
自从遇袭那一日后的日夜焦虑,而今终于被昭阳平安给抚平了,昭阳不知道,当武帝看到那个人喂昭阳鲜血的时候,他心里的焦虑恐慌达到了极点,那就是一触即爆了。
那个人的鲜血本是解毒的灵药,寻常的时候也不过需要一两滴血,而昭阳却被喂进去有整整三碗,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武帝的愤怒也积累到顶点了,后宫的女人们皇子们给昭阳下的是什么样的剧毒,需要用这么多血来解毒?
那些人都该死,都该千刀万剐,无论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皇太后和皇子,或者是后宫的女人,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武帝心中的杀意后来被克制住了,他会找到那些人的弱点下手,让昭阳痛苦的人,就是让他痛苦的人,他就会让他们痛苦千倍,万倍,乃至更多!
因此,即使昭阳回来了,武帝也没有停止治罪这些人,将他们最重要的摧毁,而且是在他们面前摧毁,是比任何刑罚还要令人痛苦的事。
“父皇?”被武帝紧拥在怀里的昭阳,发觉了武帝的异样,他忙伸出双手,搂抱住武帝的肩膀:“父皇!”
“昭阳。不要离开朕……”一声似叹息的呼唤,从武帝的口里溢出,他其实已经疲倦到极点了,焦虑在昭阳回来前,一直缠绕着他折磨着他,而今,他终于能放轻松了,因为昭阳就在他的怀里。
头垂到昭阳的肩膀上,武帝很快的就陷入了沉睡里,他累了,他是人不是神,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却不会轻易曝露在人前,只有在昭阳面前他才会放松,才不会戒备。
四妃指责武帝的薄幸,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武帝到她们宫院里,都会随身带着一把特制的匕首,削铁如泥。
唯有令君皇能放下心中的戒备,在这个人面前放松,这个人才能走进君皇的心里,四妃只顾着一味的向武帝乞求索取,却没有一个人,敢跨越武帝布下的分界线,去试着让武帝放松,装下她的身影。
不只是四妃,就是后宫其他的嫔妃,也不敢逾越那一条线,昔日的孝贤皇后看到了,但是她也没有逾越,她不求武帝的宠爱,她就站在分界线上,给武帝放松的环境,却不会想要试着跟他站在同一个环境里。
“父皇?”昭阳轻唤,不闻武帝的回答,只有耳边传来他轻浅有规律的呼吸。
“来人……”昭阳唤,声音有点沙哑,他用双手和肩膀撑起父皇的身体,但是却发觉父皇的身体很轻,他是完全信任的将身体交给他,在他面前彻底的放松。
“太子殿下,陛下自从太子殿下沉睡后,就不曾好好歇息过,而今陛下是累了,倦了。”
高乐来的迅速,他脚下无声,垂手站在距离昭阳和武帝三步之外,不去打扰他们父子最亲近的范围。
有什么从心底涌出来,昭阳垂下眼帘,双目中已经感觉到点点滴滴的湿意,内疚自己为什么会不小心就沉睡了,内疚自己为什么会忘记过去,父皇,他不介意,但是自己是介意的。
用力的抱紧武帝,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昭阳的眼角滴落,浸在武帝的发丝里:“回乾清宫。”
乾清宫寝宫内殿里,武帝在熟睡着,怀中紧紧抱着安静的昭阳,返回乾清宫后,被安顿在床榻上熟睡的武帝,有一刹那的清醒,他将还没有站在床前的昭阳,用力的扯下去,让他跌在武帝的怀里。
内殿里只有他和武帝二人,昭阳被扯的伏在武帝的怀里,他没有挣扎,而是安静的任武帝抱着,武帝的不安他体会到了,他在刚刚清醒之时,心中也有不安,急于寻找能让他安心之人。
直到在西政殿里,看到了武帝之后,昭阳才知道他的不安源头在哪里。他记不得失忆前,见到武帝之后的心情,只知道他在西政殿看到武帝的那一眼,他迫切的想要去往武帝身边,全然忽略了周遭所有的人。
因为失忆了,昭阳不知道这样迫切的心情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因此他也就忽略了为什么会迫切,为什么迫切前往的对象独独是武帝。
安静的伏在武帝的怀中,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耳中是武帝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逐渐的跟他自己的心跳频率一致,早一日找回过去的记忆,是昭阳在朦胧入睡前的心里话。
“昭阳。”武帝蓦地睁开了眼睛,张大的桃花眼里虽然映出昭阳的脸,却仿佛视而不见,好一会,武帝才慢慢看清了,靠在他怀中的昭阳。
昭阳回来了,武帝微合双目,这不是一场梦,昭阳就在他的怀中,他们紧密相拥,身体紧贴着身体,透过xiè_yī传递来昭阳的体温,让武帝知道这真的不是一场梦,他的的确确将昭阳抱在了怀中,再也不放开了。
用目光细细的描绘着昭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