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战友的背叛,虞墨到底是介意的,他不愿和之前的白大褂在一个队里,生怕自己随时
会弄死他,更不愿留在自家爷爷手下,好在这时队长,那个暴躁到极点的男人竟动用关系
将他调到西南军区,而临走前一反常态的没有谩骂,只是拍拍他肩膀什么都没说。
沈逸已经站在窗前好多日,直到看着军车呼啸而去,心才彻底的被带走,那人是瘦了吧,
只是两天没见就变的消瘦,想着这些时,他却没注意自己也比对方好不到哪去,同样的屋
子,挂钟、光板床、电话、薄被,不同的是窗台,上面摆着个空药瓶。
沈逸料定虞墨再不会回到这里,所以送走了沈平、沈安便在虞墨从前的屋子住下,他想感
受那人曾经在这里观察自己时的孤寂,却在发现两枚清晰的脚印后瞬间窒息,那鞋印就在
窗口正下方,鞋尖笔直朝前,从未有一丝偏离,与房间其他地方足印已相互叠拓的凌乱不
同,那枚足印深,或者说同一人的足印总是踩在一个地方所以深。沈逸可以想象,那人不
管从哪个方向走来,最后汇合在的,总是这个地方不偏不倚,一如他们的曾经,不管初遇
的偶然,还是后来相逢的刻意,总是汇在了一处,而现在自己却将这联系斩断了,断的干
净彻底。沈逸不敢想自己会不会疼,只是避开那枚鞋印,并排站在旁边,那一刻心中还有
的遗憾和留恋将他包围,原来那人曾经品尝的是这样的孤寂和近似绝望的心情。
于是沈逸勉强着自己不分白天黑夜的看着那扇门、那扇窗,那个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只
为多看一眼,可身体却没办法配合他坚定的意志力,在短短几天就吃空了一瓶药后,终于
到了极限。他变的没办法再像那人一样挺直,只能手扶着窗台费力等待,后来连扶着东西
都不能平衡,却固执的不愿放弃,好在心脏快要停跳前那人回来了,紧随其后的一辆军车
也停在门口,终于等到了啊,沈逸还是感谢老天的配合,至少在他还能说句完整话前,让
该来的都来了。
“齐大爷,他回来了帮我带句话,‘赶紧离开,别在这挽留些有的没的,去做自己该做的
事情’是的,就这一句嗯,可以带新的房东谢谢。”
哆嗦的阖上手机,沈逸自己都不敢想象刚才那样镇定不带一丝留恋的声音属于自己,明明,
明明快要坚持不下去,心脏深处的疼痛,在没有药物缓解后,让每一秒都变的分外煎熬,
以至于那人从店里走出来,也仅能看到那人身材轮廓似乎消瘦,却看不清面容分毫,可这
就够了,逼迫着自己也逼迫着那人向前走一步,才是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只是希望那人会
记得,记得什么呢,曾经有个傻子买了111朵白玫瑰,而另一个傻子收到后曾经万分心动,
他们的最终,也是那个傻子不知道的,他已经推开一扇门,一扇紧闭封存多年的门,一扇
愿意绝情只为重遇的
‘虞墨,恨我吧,恨是一种比爱更坚定更长久的誓言,因为私心里,我绝不希望你忘记。’
西南军区某旅,突然空降下来一位营长,这在许多调令漫天飞的部队似乎并不奇怪,可在他
们旅却是异数。谁都知道旅向来是直属部队,这种地方任何一个人都得是考核多年的亲信,
可这突然的神来一笔是怎么回事。在座接到命令赶来的连长、政委都十分好奇,不定又是哪
家军首长的贵公子镀金回来混个编制,不然怎么解释这份突然。
门哐的被打开,进来两人,一人是熟悉的政委,另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大但面容冷的彻底,不
过最惹人眼的还是眼尾那颗小痣,无形的将本就过分英气的脸,提亮三分,看这精气神,这
做派,肯定是某家的公子一上来想先立个威,可这是哪,营部,大家都是多年的老中医谁没
上过药,所以压根不打算买账,说到底他们这些基层的干部,看的从来不是你后台挺不挺,
而是你拳头硬不硬。
对方没有见面礼,上来就坐在他该坐的位置上,等着政委念完人事命令,就转身离开,中间
既没有看向自己的下属,也没有留恋属于自己的位置,少有的冷清,可是在他走后办公室一
下沸了,“哪来的,这么大派”,“就是摆什么谱”
政委罗鹏连忙打住,“安静,安静,上级的命令自然有他的考量,回去都传达下去,让你们
那些不安分的小子都收敛些,没摸透脾气秉性前别乱动。”
“行了,一句话的事。”一连长最先响应,不过坐在他旁边的政委完全不相信这人会老实本
分。
虞墨回到新安排的宿舍,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不同的人,不同的营区,就连脚下土地的
颜色都格外不同,在这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做着自己的决定,实现着自己的想法,而
不是听谁的命令,等待着谁的安排,那些突降、刺杀都已经远去,当然那些温柔的自己也已
经远去,只为某个人保留的温柔。
早上他按照以前的习惯换上训练服,穿梭在营区外的丛林里,因为奔跑本就是一种格外考验
耐力又能放空大脑的运动,近来他要求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做那人想要的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