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老人的情况可谓是每况愈下。他年事已高,年轻时凭着身体硬朗压下来的疾病此时全发作了出来。如今他已卧病在床,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神智也是糊涂了,颠三倒四的念叨几十年前朝堂上的琐事,却想不起昨天吃了什么。从前他教过的学生来看他,他也全都认不出来了。十里八乡的大夫来看,都是遗憾的摇头。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老人是要走了。
那一天是五月十八,天气十分潮湿炎热,太阳炙烤着山林,环绕着吊脚楼的蝉鸣此起彼伏。
温郁之带着十几个孩子念了一上午的书,中午休息,他便端了碗加了糖的白粥进里屋看望姜老。江渉闲来无事,便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姜老盖着薄被躺在床上,被子一角露出一截瘦骨嶙峋的手腕来。他显然没认出人来,望着江渉和温郁之的样子就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孩似的,见有人进来便咧开嘴笑,可那个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衰老虚弱。
温郁之在他床边坐下,将他扶起来给他喂粥。老人吃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只见他嶙峋的身子骨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似的。温郁之连忙放下粥碗,不敢再喂。江渉也赶紧走上去给老人顺气。
“先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