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的姜晏维心中,他是个出轨抛弃妻子不能替儿子伸张正义如今也没有资格管他的父亲,还不如跟他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霍麒重要。
而付出这一切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更混乱无秩序时时刻刻可能爆发的家。
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事业做得再成功有什么用,这一刻一切都换不回一颗他早就想要的后悔药。
悲凉,难受,巨大的情感仿佛剑刺入了他的心中。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眼睛,有眼泪流出。
他欲言又止,他止步不前,他从一个怒气冲冲的父亲,被打击成了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他望着他的儿子,不停地吞咽下想说的话,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还像是个当爹的一句话,“我有错,你不认我你怪我都没问题。我欠你的,我认。可你们不行,只要我还活着,我是你爸爸,你们就不行。既然恨了,就更恨一点吧,你们必须分开。我不同意。”
他大步向外走去,“维维,搬出霍麒家,我这里不愿意待就去你舅舅家,否则,别怪我动关系给你转学。还有霍麒,你是成年人,你比维维要稳重,也能够理性思考,我刚刚给你的提议对你们俩都好,离开秦城,否则别怪我下手。”
他说完就往外走,姜晏维还想追,被霍麒拉住了。他俩看着姜大伟原本就不高的身躯,慢慢地佝偻下去,原本有力的步伐,变得虚浮起来。明明不长的路,他走了许久,才走到了楼梯处,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下楼去了。
含了太多情绪,再说在姜晏维说了那么多难听话后,他还固执地去管他,这让姜晏维免不了有些动容——虽然不是他想要的。忍不住说,“早知今日,何必……他要是当时这么管我就好了。”姜晏维挺遗憾的说,“早三个月也好。”
发完了感慨,他才就冲着霍麒说,“怎么办?他是我爸啊,好像真能替我转学,我觉得我爸八成能干这事儿,不会去寄宿学校吧。”
这边没人,他动作大胆些,扭头抱住了霍麒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说,“我不想你离开,也不想分开,我不想没你陪着。”
小屁孩怼人的时候威风,可撒娇的时候也很可怜。
霍麒心底一片柔软,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我来办,交给我好了。”
京城。
霍青林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大概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同,所以他所待的地方,并不是他见过的那些审讯室,没有光秃秃的水泥地面,没有单独的一张椅子,更没有两三个进行盘问的警察。
这间屋子应该是个领导的办公室,跟他在南省的办公室,除了大小和家具材料不同外,摆设几乎没有区别。
他坐在那里,等着对方的问询。
对的,那个张玉生上了车后,就再也没多说一句话,等着开到了这里,就很恭敬地将他请了进来,跟刚刚那股子恨不得打架的样儿完全不同,然后这人给他上了一杯茶叶查了四分之三的茶水,关门就出去了。
他看了看表,他已经在这个屋子里等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可以让人想很多事情,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简单肃穆庄严,比在家里时时刻刻面对担忧审视的父亲,不理解的后妈,还有疏离的老婆要强得多。
这个环境还不错,将他带到这里却不是审讯室,这便表明了起码他们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江一然所谓的失踪或者可能死亡跟自己有关系。当然,实际上原本就没关系,他不过是派了个保镖去保护他。
可江一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张玉生透露的信息是正确的话,谁要杀他?他又去了哪里?如今是生是死?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在霍青林心里发酵。
江一然出事的时候,林家和费家还没正式扯进来,想借机生事的只有周家。可周家不该这么做啊,那幅画才是抹黑他的关键,江一然又是这其中的关系,好好护着他让他供述跟自己的关系才是正道。
那是谁?
他刚想到这里,门就突然开了,还是张玉生带着那个小警察进来的。两个人把本往桌子上一放,就坐下了,当头第一句话就问,“想了这么久,想必您也想清楚了,不如我们现在开始吧。江一然失踪的时间是大年初七晚上,能回忆一下你当晚的行踪吗?”
霍青林不知道他们卖什么鬼,何况自认为跟着事儿没关系,很大方的说,“去老宅看望爷爷,一直到深夜才回家,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们家老宅问。”
谁敢惹霍老爷子?这显然就是以势压人,张玉生竟也不怕,笑笑说,“如果需要,我们是一定去的。当天谁跟您在一起,可以做目击证人?”
霍青林耐着性子回答,“我爷爷,我的二伯,我的爸爸,还有我的母亲,妻子儿子,家里的保姆。全家人都在一起。”
对方点点头说,“那您的保镖呢?您有个保镖叫王运,十五年前救过您一命,从此以后,您无论去哪里都一直带着他。即便年节都不放假,大年初七这种全家聚会的时候,他在哪里?”
霍青林已经想到了他问到了这里,所以并不在意,他自有一番说辞,“去了江一然那里,那幅画一出来家里就知道了,虽然是他臆想的,可毕竟跟我有关系,家里怕有人做文章,我就派了保镖去保护他。不过他去晚了,他到的时候,江一然已经不见了。”
“您果然深思熟虑,可是,事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