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射过稀薄的云层,照耀在荒凉的大地之上。这是己经是深秋,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山东半岛的海洋季风己经带来了刺骨的寒意。在官道的两侧,尽是起伏不定的山脉,和日渐零落的树木植物。地上尽是干黄的落叶和枯枝。
这时一队车队,正在官道上缓缓的移动着,驴马的蹄脚落踏在地面上,车轮转动时发出“格吱——格吱”的声音,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一名全身盔甲,但没有带头盔,露出光秃秃的脑门,和脑门的一条鼠尾小辫的骑兵军官,策马在队伍前后来回的奔跑,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皮鞭,一边大声道:“快走,都快走,咱们现在可都是给朝廷当差呀,送的这些东西,都是满州大爷们需要的,能为满州大爷做事,可都是咱们的福分。大伙还不多买买力气。”
他虽然是做清军的装束,但说得话却是字正腔原的汉语,在队伍之中有人窃窃私语道:“切,把头毛剃了,还真以为自己是满州人了,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什么玩意,连几天还是明朝的千户,满清军一打来就投降了,现在反到抱上了满人的粗腿,又抖起来了。”
“别看他在咱们面前威风,在真的满州人面前,其实连条狗都不如。”
几个人正说着,那军官已经发现这边,策马赶过来,道:“哆嗦什么?还不快赶路,要是三天之內不送到青州,当心贝勒爷怪罪下来,你们有几条小命可都吃罪不起。”
正在他说话间,突然只听“呯”的一声响,那军官惨叫了一声,从马背上一头栽倒了下来。整个军队也一阵骚乱,士兵们各拿刀枪,左右西望,寻找着敌人的行踪。而拉车推车的百姓们也都一个个吓得蹬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动也不动。
但整个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枪声接着又响了起来,从两侧的山林里向车队打了过来,清兵们一个接一个的中枪倒地身亡,其余的士兵也知道厉害,纷纷找车边,车底的地方躲藏,而在车队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商家军。”队伍也立刻大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有**喝道:“弟兄们,冲啊。”
从两侧的山林里也冲出无数手端着插好刺刀步枪的士兵,向车队猛冲了过来。押送车队的清军其实都投降的明军,虽然刚刚剃了头发,梳了小辫,但本质依然还是明军的老兵油子,一听说劫车的是商家军,早己吓得魂飞魄散,那里还敢和他们交战,纷纷扔掉刀枪,四散逃走。
而商家军的士兵追赶了一阵,又追杀了少败兵,也收住了步子,陆续回到车队这边来。一个士兵在几辆车上摸了一阵,转回到一个军官面前,道:“滕团长,都是粮食,还有棉袄,这下可发达了,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月的。”
带队的正是商家军二师二团的团长滕胤玉,听了之后也十分高兴,道:“好,能搬走的都搬走,搬不走的,就一把火全烧了。”
这时还留下了三百多名付责赶车的百姓,还都蹲在地上,一动都不动。滕胤玉把百姓们都招集到一起,道:“乡亲们,不用怕,我是是商家军,只打鞑子,真鞑子假鞑子都打,但绝不会伤害老百姓。”
其实商家军在济南、青州一带的百姓中还是很有人望的,因此听他这么一说,有几个大胆的百姓道:“首长,说的是真的吗?”
滕胤玉点了点头,道:“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是被鞑子逼着给他们做事,因此不能怪你们,我们马上就放你们回去,但是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下一次可别再被鞑子抓了壮s丁。”
当下滕胤玉下令,将抢到的粮食给每名百姓分一份,然后把他们全都放走。而这些百姓们都感动的热泪直流,连声道谢,有二十几个百姓当时就表示,不愿回去,要投奔商家军,滕胤玉也没有拒绝,把他们都收留下来。
等百姓们都离开了之后,滕胤玉这才又下令,收集粮食车辆,实在不了的,就点起大火,全部烧毁了。
――――――――分割线―――――――――分割线――――――――天空连星星和月亮都没有。厚厚的乌云将天空遮得连一丝星光也透不出来,使整个天地都笼在一片浓暗而稠厚的漆黑中。只有北风的呼号,令人从心底更升起丝丝寒意。
杨安民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放眼看去。
只见在五十余步开外的一个小山坡背后,点着几个火堆,篝火熊熊燃烧,不时发动“噼啪”的声音,在火堆上有的架着大铁锅,有的扠着山鸡野免一类的动物,发散着浓陏的油脂香味。在每一个火堆的旁边,都围坐十余清军,正在说着满语,喝着热汤、吃着烤肉大声的谈笑着。
或许是晚上歇息,这些清军都没有带头盔,有不少人连盔甲都没有穿,武器也是松松垮垮地放在一旁。火光印照着剃得油光呈亮的头脑,脑后小撮细长的金钱鼠尾辫,也随着各人的动作甩来甩去。
在火堆傍边,还有十余顶帐蓬,有几间帐蓬里面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晃动,不时的转来女子的哭泣和男人粗声的喘息声音,并且不时还惹得外面的清兵们哄堂大笑。看起来这里是一个小小的淸军营地。
杨安民气得牙根咬得直响,心里暗暗骂道:“这群王八日的鞑子,今天看你们能够得意多久。”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悄然无声摸到了杨安民的身边,道:“连长,都摸清楚了,这伙鞑子大概有五十多人,但里面只有二十几个是真鞑子。好像还抓了不少女人,都是从前面村子里抓来的。各排的弟兄们都己经潜伏好了,只等你下命令,管叫这伙鞑子一个都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