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蒜都没了,只撒了些盐,猴子也不挑剔,吃个溜干净,过后又啃了三个桃子方才罢手。
再多庄凡也不肯让他吃了,怕冷不丁吃太多,后半夜胃痛,难得猴子竟也听了。
吃喝洗漱完毕,庄凡挪了篝火,准备铺好铺盖休息,猴子想干,被庄凡阻了:“你几时干过这个,先看着,下回你来。”
大圣这才歇了伺候师父的心思,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瞅着。
说慢也快,庄凡没一会儿另起了篝火,在原处铺上行李,因陋就简,师徒俩烤着火,身下热烘烘的,倒也能凑合。
庄凡原想让大圣把金箍棒变化出个帐篷来给两人挡风,后来一想,还是老实些吧,自己说不准明天后天就回去了,莫要给唐僧惹事,遂闭口不言,只安静的捻着佛珠烤火,状似在念经,其实两眼放空,眼神呆滞,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却一个也抓不住。
猴子倒是满腔愁肠只一桩心事,唯惦记着花果山水帘洞自己一窝猴子猴孙,虽说拜托了观音照顾,可毕竟除却西行取经之事,自己与观音再无交情,也不知观音会不会拖沓甚或粗心大意,只可怜好一处洞天福地,到如今却破败不堪,他的猴子猴孙也死伤大半,到如今苟延残喘。
可怜大圣愁肠百结,揪心不已,难以成眠,那头庄凡却不到夜残更漏月上柳梢头,就一脑袋扎在悟空怀里,枕着徒儿的大腿,放心大胆地呼呼睡将过去。
猴子只觉大腿一沉,回过神来,见师父一眨眼就睡得四仰八叉肚皮朝天体统全无,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好按下心思,替师父值更守夜。
到后半夜见唐僧冻得瑟瑟发抖,少不得褪下自己猩红的斗篷来,把唐和尚裹紧,又探身丢了些柴火进去,再将篝火用金箍棒通得旺旺的。
待到天色微明,鸟鸣啾啾,猴子也耐不住困倦,端坐着眼皮微搭,小盹起来。
不一会儿便觉腿上一轻,猴子也没动,眼皮微撩,见他师父跟做贼一样,慢吞吞爬起来,动作轻微鬼祟,笨笨磕磕挣扎着解了身上裹得猴儿紧的斗篷,又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自己则悄不声穿上鞋子,哆哆嗦嗦地蹑手蹑脚拎着水罐并粟米,向溪边走去。
猴子嗅探一下,方圆百里并无野兽与妖物的腥臊之气,便心神一松,身子一歪摊在行李上沉沉睡去。
待到烈日喷薄而出,大圣醒来,庄凡已经洗漱完毕,把水烧开,米粥熬好,干粮烤就了,大清早不宜食荤,庄凡心下也提防着吃荤见观音这件事,师徒二人只喝粥啃饼子,吃了一顿素的不能再素的早饭。
不说庄凡吃罢早饭,踟蹰着不知该不该继续前行,且说南海落伽山,昨日突然来了恶客。
那日大圣一边牵着师父,一边挂着猴子猴孙,急急忙赶路,匆匆行驾云,待到得菩萨家门前,草鞋都跑丢一只。
这泼猴儿也等不得童儿通禀,手持金箍棒,一路闯进紫竹林观音驾前,急得双眼通红,再加衣冠不整形容狼狈,倒把观音唬了一跳。
菩萨叫龙女奉茶,自己则道:“悟空何来?今日合该你脱困,怎不守前言,保着那唐和尚西去取经?却来此处何干?”
大圣虽野性难驯,此刻有求于人,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行礼道:“见过菩萨。向蒙菩萨善言,乃今日见了师父,揭了压贴,救得弟子性命。却非是弟子不守前言,只因弟子脱困后,与师父谈起五百年尽在山下,那唐和尚心慈,应允弟子明日几天假期回花果山探亲,但弟子性急,也不忍远离师父太久,便趁着方才打尖,安顿好师父,一个筋斗云回了花果山,谁知到了山中……”
说道此处,哽咽难言,扭头去拭了几下眼泪,回过身来躬身下拜:“俺老孙多得菩萨搭救,唐长老不弃,得以脱困五指山,弟子自当尽心竭力,保唐僧去往西天,只是回到花果山,见猴子猴孙实在凄惨,万望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护我花果山一护,了弟子一桩心事,弟子方能心无旁骛,取经去也。”
那菩萨听得大圣此言,也不恼怒,只用拂尘点他一点,便不再理他,身子一探,划开云头,向下望去,但见了花果山上此时花草枯绝,山泉尽断,山丘坍塌,树木焦枯,更有猎户组队,千余人马,都架着鹰犬,持着刀枪,欲要去山中围剿一干猴子猴孙。
当年花果山数万生灵,如今竟十不存一,真是可怜可叹,菩萨悲悯,不由得心生恻隐之心,便道:“如若当日顺应天意,不逞凶斗狠,何来子孙后代此等祸事?罢了,依你便是。”
猴子大喜过望,躬身便拜:“多谢菩萨。”
观音见他不动,似有未尽之意,无奈何道:“还有何事?一并讲出,你这泼样,何须吞吞吐吐。”
好大圣,听得此言,凑近低声语道:“好菩萨,你看俺老孙,土里埋了五百年,身上寸帛皆无,身无分文。那唐和尚也穷得很,菩萨若有衣衫,可否赠俺一赠?嘿嘿,既派俺老孙差事,总得给弟子点儿路费,是也不是?”
菩萨气得哭笑不得,只道:“这泼猴!”叫龙女拎来一个包裹,凭空一丢,便道:“只这些,旁的皆无。”然后便撵他“去吧去吧!无事莫来!”
悟空自也不愿耽搁太久,拎着包裹出了紫竹林,一个跟头翻上云头,直奔师父而去。路上打开包袱,见只有自己一副披挂。
因着担心唐僧处境,大圣便一边穿衣一边赶路,之前唐僧给的那一身,脱下后另卷了个包袱卷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