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瞅着那一字一行有关于陈到的生平记载,与自己记忆中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张煌不由得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终于不得不相信摆在眼前的这个看似荒诞的事实:这天御回廊,果真是记载着天下万生、万物的始末。
“信了?”第五宫元带着几分调侃问道。
张煌微微点了点头,见此,第五宫元略带感慨地说道。“本来,这天御回廊是不得对人公示的,否则必定天下大乱。然而小友身份特殊,倒能算是例外,因此,看上一看倒是不打紧,不过,还请保证莫要透露出去。”
“在下谨记。”张煌点点头同意了第五宫元的恳请,想想也是,倘若叫天下人得知他们的一生其实早记载于天御回廊。那还不弄得人心惶惶?不过同意之余,张煌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国师觉得在下身份特殊?”
第五宫元目视着张煌良久,忽然眼眸闪过几分捉狭之色,开口呼道,“张煌!”
张煌闻言微微一惊,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天御回廊这回并没有飞出记载他张煌生平的簿册。
“这算不算特殊?”望了一眼张煌,第五宫元笑呵呵地说道。“天御回廊,记载有天道之下万生、万物始末,然唯独没有小友你。小友生在天道之下,活于天地之间。却不受天道所制……不知小友作何想法?”
张煌心中咯噔一下,连面色亦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毕竟第五宫元所指的,恰恰正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可就在他寻思着该如何骗过第五宫元时。却见这位儒士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罢了罢了。小友的过往,贫道不感兴,就不必花心思想法子欺瞒贫道了。贫道在意的,只是小友的日后……”
张煌被第五宫元说破心中想法,不由得面色微红,不过倒也因此放下心来,不解问道,“为何仙师对在下如此重视?”可能是逐渐意识到对方的不可思议,张煌在言语中逐渐变得恭敬起来。
“重视么?”第五宫元微叹了一口气,忽然岔开话题问道,“在广陵郡时,你等遇到输耳了吧?”
“地剑输耳?”张煌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不过在望了一眼第五宫元后,心中的戒心倒是减退了几分,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道,“不错,我等离开广陵郡时恰巧遇到地剑输耳,若不是孙坚相助,我等一行人恐怕就死在输耳手中了!……仙师跟输耳是一伙的?”
见张煌言语中有些火气,第五宫元摆摆手笑着说道,“小友先别忙着兴师问罪。……小友以为,输耳为何要杀你?”
“那家伙口口声声说我是什么世间奸邪,世间万恶。”张煌余怒未消地撇了撇嘴。
第五宫元轻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输耳,本乃心性纯良之辈,并未恶人,他那般说你,对他而言也没有错……”
“什么意思?”张煌狐疑地望了一眼第五宫元。
见此,第五宫元抬手一指张煌手中那卷记载着陈到生平的簿册,说道,“看一遍,小友就会明白。”
“在下不是看过了么?”
“再看一遍。”第五宫元高深莫测地说道。
张煌狐疑地望了一眼面前的儒士,再次翻开记载着陈到生平的簿册,仅仅瞅了几眼,他面色便是微变。
【陈到,字叔至,延熹四年升于豫州汝南郡。年幼时父母相继离世,为同村人所周济,得以存活。因年幼时身材矮小,为乡童所欺。然陈到天赋异禀、气力过人,每每将欺辱者痛打,逐渐为村中所不喜。……光和五年末,张煌路经村中,为张煌说动,出村结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后又遇李通、徐福,组为义军‘黑羽鸦’,自称先锋将。光和六年,助臧霸救出其父臧戒,杀泰山太守何应。该年秋,路经广陵郡,参伍广陵军对许昭叛乱军的战役,得程普传授枪术。因战功升为伯长,后因与丹阳兵内杠而被削职。光和七年初,与黑羽鸦一众来到洛阳,机缘巧合拜雒阳剑师王越爱徒史阿为师兄,学习剑术。】
[阿到这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了王越的爱徒了?]
张煌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即便是这会儿,他依然对未能从王越那边学到剑术而暗自遗憾,可谁曾想到,陈到不声不响地就勾搭了人家王越最出众的爱徒史阿。向其学习剑术。
[我说这小子今日怎么大清早的就没人了,原来是跑去勾搭史阿了……这个混小子,真是不仗义!]
张煌颇有些郁闷地咂了咂嘴。不过看在陈到一向唯他马首是瞻,他倒也不好跟陈到计较,只是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身为首领的自己,有朝一日可莫要被弟兄们比下去了,还是要更加努力才行。
而这时,第五宫元开口说道,“想必小友也应该有所醒悟才是。不错。前一回你所见到的,乃是小友的那位同伴,陈到、陈叔至原本的生平宿命,可在遇到小友之后,他的一生便由此改变了……”
言下之意,前一回张煌所瞧见的那一篇记载,那是历史中陈到的生平,是没有遇到他张煌的情况下陈到的一生经历;而后一回张煌所瞧见的,则是陈到在遇到他张煌后的经历。
[啊?]
张煌诧异地望了一眼第五宫元。这才意识到眼下可不是埋汰陈到不仗义的时候,连忙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装模作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