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的《手机》,广告总收益是2000万,当时震惊业界。《天下无贼》却更胜一筹,总收益居然达到了4000万,单就贴片广告来讲,一条都卖到了180万,在国内属于天价。
而它的投资是3500万左右,也就是说,电影还没上映,资方就已经回本了。
原版的《天下无贼》中,刘德桦的片酬是700万,刘若樱是300万,俩人就占了约三分之一的投资。
但现在,褚青的片酬是450万,周逊还没刷到电影咖的程度,要更低一些,仅有180万。那么,冯晓刚就多出将近400万的资金空间,用来操作电影。
所以他要求的更细,拍摄的更精致,也把演员折腾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冯导是个挺有境界的人,他出道靠的根本不是大众商业片,而是小成本的讽刺喜剧,尖锐酸辣,尺度极吊的展现世情现象。
人家拍《一地鸡毛》的时候就说了:更接近我的生验与艺术追求,也更贴近观众。我静水深流地,把它拍成一部去掉俗气、脂粉气的墩墩实实的好片子。
你看看,这就叫埋在米饭粒中的白珍珠,扒拉扒拉才发现,人家原来是有内涵的。
可到了《甲方乙方》那贺岁三部曲出来后,许是表达形式太嘚儿,许是市场太饥渴,不知怎么的,冯晓刚忽然就变成国内的商业片代表了。
这特么能忍嘛?
于是在2000年,丫脑子一抽,就鼓捣出了《一声叹息》,以彰显自己的艺术追求。结果咧。观众压根不买账,说我们不爱看这个,你就给我耍贫犯贱,往俗了整!
之后,他便拍了《大腕》和《手机》。一边矫情着,一边进行着商业与艺术结合的尝试。直到《天下无贼》,这货算摆正了姿态,赤裸裸的向市场靠拢。
从效果上,片子固然好看,但从叙事和立意上。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和琢磨。简单说,放弃了一切逻辑性。
随便找都能找到,比如:
那个警察说,在灭火的时候把钱换成了冥币。但他从哪儿弄来的冥币,一个正常人没事揣着一包冥币干锤子?
何况。揣冥币也就罢了,最逗的是金额,六万块钱诶!
谁不知道我大中华鬼圈,通货膨胀的忒厉害,谁不是几亿几亿的烧?六万块钱还真是新鲜,小鬼都跪了好伐?
再比如:
黎叔逃跑的时候,居然还惦记去偷傻根的钱,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警察换了钱。更不知道警察把钱放回了傻根包里。
再再比如:
那两个傻逼劫匪上车打劫,是老二找的人,打算干掉黎叔篡位。那就神奇了。他从哪儿临时找的人,还特么有猎枪和斧子。
哦对了,他们怎么过的安检?
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些都ok了,唯独不能忍的,就是那列火车。剧本里写的可是绿皮车啊。知道啥概念么?
那算国内最烂的火车了!
褚青从来就没坐过有如此豪华包厢的绿皮车,更吊的是。火车里还有酒吧!
总之,这本子漏洞百出。连冯晓刚自己都承认,压根圆不了。除非你另起炉灶,写个新故事,但“无贼”的立意你还得要,所以没辙。
…………
夜,天祝火车站。
天祝是武威市的一个县城,也是藏族自治地区,人口不多,车站却修得不错,便被冯晓刚挑中。
剧组从尼玛度假村移师到这里,大家都很开心,总算逃脱了那种白天紫外线暴强,晚上又冻得直哆嗦的苦逼生活。
这段戏,是来此处的第一场戏。
王薄偷了傻根的钱,又忽悠王丽下车准备闪人。王丽却执意把钱还给傻根,俩人爆发了一次情感冲突,而女人也说出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不算重头戏,但属于全片的一个转折点。
月台上,灯光通亮,站方极力配合着剧组在忙碌。褚青、周逊和冯晓刚,则站成个小圈,亦在交流意见。
大的漏洞没法堵,小细节的东西,还是想做到尽善尽美。
此刻,他正指着剧本上的一句台词:我们把钱还给他,我再从卡里取六万块钱给你,这样公平了吧?
“我觉得这句没什么必要,反而显得王丽很弱智,一个久经江湖的女贼不太可能说出这种话。”
褚青讲着自己的看法,顿了顿,见导演示意继续,便接着道:“还有这段,俩人的冲突正要起来的时候,警察忽然过来了,我觉得这里会有一个情绪打断,挺别扭的。可以往后挪挪,等俩人吵完了,警察再出现,做个收尾。”
“……”
冯晓刚胳膊环抱,认认真真的听,一言不发。
现在圈里公认,褚青的难搞程度已经上升到和姜闻一个级别。想让他老老实实的拍戏,很简单,把他说服就ok了。
如果他觉得你理由不充分,那绝对不会安心演戏的。
因此,冯导很尊重对方的意见,何况自己也不是刚愎自用的家伙。
“成,我觉着不错。”
考虑了半响,他终于点头赞同,又对周逊道:“小逊,等会你就把这句台词去掉,至于怎么接,你自己随意。”
“嗯,行。”她瞥了褚青一眼,慢悠悠应道。
随后,导演又知会了张涵宇,让他迟些入镜。约莫半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完毕,马上开拍。
火车站的空间相当开阔,顶棚的大灯齐照,晃得犹如白昼。群众演员各自就位,有徐徐夜风,倒也凉爽。
褚青和周逊站在一个广告牌后面,贴着墙壁。摄影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