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面色微微一窒,沉默了半晌,说道:
“三长老以及我王氏一并高层,在骊山矿藏之上驻守了五百家仆,并且封锁了整个骊山北麓,设下了屏障,不让人上山。小侄认为此法无异于挑衅武王殿下,我担心武王不顾后果地强行攻山,本想劝说三长老,却没曾想,三长老根本不听小侄之言,并将小侄赶出了长安别院!”
说到这里,王浚看了王浩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一眼,继续说道:“根据我对武王的分析,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小看了他,我们王氏肯定会在他手上吃大亏的,而且……”
“够了!”
王浩突然打断了王浚,他沉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王浚看了半晌,说道:“王浚啊王浚,你若是胆小怕了,直说就是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平白失了我太原王氏的颜面!”
“族长,小侄并非是这个意思,小侄……”
王浚面色一变,他没想到这族长竟然和三长老是同样的心思,听不进人言,反倒指责他是胆小怕事!
他们也不好好想想,十九年前,当武王还是大唐四公子的时候,那是何等地悍勇无匹,何等的做事不经大脑,就是这样一位主儿,不赶紧躲着走,竟然还自己上赶着往上凑∫,w+ww.,要不要这么作死啊?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王浩摆摆手,道:“王浚,你也是进士了,若是长时间不去认领官职的话,总是不好的!这样吧,剑南道下原益州之地的晋原县,是我太原王氏未曾涉及之地,你便去那里做个县令。发展我王氏势力吧!”
益州就是后世的成都,也就是天府之国。
不过现在的益州可不比后世,它位于岭南之地,其地民风彪悍,瘴气横行,而且蜀道艰难,从长安城到那里最少也得两月。
再加上益州临近吐谷浑,吐谷浑现在实力强悍,草丰马彪,与大唐摩擦不断。随时都可能爆发大战。
让他去了这个鬼地方当县令,完全就是找死啊!
这王浩当真是心肠很辣之人,想他毕竟与其是同族,只不过是因为说了几句话,就要发配千里,不管其死活,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容人之量?
定定地看了王浩半晌,王浚对其躬身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向着王氏府宅外走去。
从长安城出来的时候。王浚的心中多少还带着一丝侥幸,认为家族中自有明事理的人,可时今日看来,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太原王氏不待也罢!
你不是瞧不起人家武王殿下吗?你不是想要恶心恶心人家王爷吗?
好,那我就偏偏跟在武王身边,好好看着你太原王氏如何后悔,如何低头。甚至是……如何垮掉!
……
王浚前脚刚刚离开王氏府宅,一名身着家仆服饰的中年汉子,就从远处飞奔而来。尚未进门,便从累得直吐白沫的马儿背上跳下来,风尘仆仆地直往府宅里面闯。
“族长,族长……不好了!”青年汉子一边跑一边大喊,似乎是真的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你是……王奎,你不在长安别院伺候天河三长老,怎地如此狼狈地奔回了太原?”
看到身形狼藉的中年汉子,王浩满脸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名叫王奎的中年汉子,立马面容愁苦地说道:
“族长,大事不好了!今日晌午,武王带着太子以及其他几名皇子、公主,一起去视察芷阳县封地。岂料少主人王霸得罪了他们,并且还让手下们对太子等诸人动了手。武王盛怒之下,屠戮了我王氏家仆两百余人,并将少主人抓进了大理寺!”
“什么?武王真动手了?”王浩眼中充满了惊色:“天河长老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王奎的脸色更苦了,他继续说道:“在少主人被武王抓进大理寺之后不久,武王再次动手,并亲自带人前往了咱们王氏长安别院,将包括少族长在内的二十八名族人,全都给带走了。定下的罪名,罪名是……”
听到自家儿子也被抓走了,王浩顿时急了,他上前两步,紧紧的抓着王奎的肩膀,道:“是什么,你他娘地倒是快说啊?”
被王浩捏的肩膀生疼的王魁,呲了呲牙,大声道:“是,是私自盗挖金矿,意图谋反!!”
“谋反!”
王浩顿时被吓懵了,要知道谋反可是大罪,不仅仅所有的参与者都要掉脑袋,就连他们的亲人也得跟着遭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真叫王浚给说中了,这武王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动则已,动则必杀!
不,简直就是赶尽杀绝啊!
“现在他们人在哪里?”王浩追问。
王奎摇了摇头,道:“这个小的也并不清楚,小的原本就打算回一趟太原,是以昨日清晨就出了门!行至中途的时候,却是接到了家父的飞鸽传书,是以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哦?信在哪里?”王浩追问。
此刻的王浩还存着一股侥幸心理,希望王奎说的是假话,是骗他的。
可惜,事实却是把他的给侥幸给轰得体无完肤。
“完了,完了!”王浩手中捏着王皓从怀里掏出来的,那几张薄薄的宣纸,脚步踉跄着跌坐在高椅上。
王奎看着有些不忍,上前两步,关切地问道:“族长,您,您没事吧?”
“啪!”
王浩没回答王奎的问题,而是直接拍了拍桌子,‘噌’地站起身来,道:“来人啊……快,快去请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