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世道啊?早不来,晚不来。男人婆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到了。不会是故意避开男人婆吧?”郝大根没有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江明白。
对江明白这个人。他不算完全陌生。三分之二的时间是糊涂蛋。三分之一的时间清醒。却又有一半的时间偏听,先入为主,而且自以为是。
不过,这王八蛋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爱面子。有的时候,把面子看得比性命更重要。针对这一毛病,郝大根充分利用,用陈欣然刺激他。
“小子。你的意思是说,我怕一个奶水都没有断的小娘们?”江明白果然上当,两眼鼓的比牛眼还大。
“我没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过,这事儿真要传出去了。别人可能会这样想。一定有人说,堂堂的常务副镇长,办一个不入流的二流子,居然要避开副镇长。听着真不顺耳。”
“小子。你有种。老子现在放你一马。等陈欣然来了。我当着她的面,亲手把你带走。看你还能放什么屁?”江明白踢了苟东风一脚,转身出了病房。
……
镇医院、护士值班室。
刘美玲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感觉无聊,正准备玩玩现在疯行的《女神联盟》。抓起手机,还没有登录,有短信进来了:十万火急,天台见。
“谁啊?”刘美玲发现没有名字,显然是一个陌生号码。短短的七个字,却有莫大的诱惑。反正现在无聊,她决定去天台看看。
刘美玲本来是正规医学院毕业的护士。因为没有后台,挤不进城里的大医院,左一拖、右一拖,毕业后拖了三个月,终于落实在松木镇人民医院。
说起刘美玲这个名字,凡是在松木镇的人,多数都有所耳闻。她不是金牌护士,也不是世纪大美人。却是松木镇人民医院近十年来最美的护士之花。
在这种乡镇地方,美艳反而是其次。关键是她是家庭。有人说,红颜薄命。或许是真的。这四个字恰如其分的描绘了她的坎坷人生。
五岁的时候,母亲得肺癌死了。从此之后,和父亲相依为命。十六岁的时候,也就是高中毕业,考上大学那年。有天夜里,她父亲刘老三喝高了,迷迷糊糊的强暴了她。
刘老三本名刘十三。是刘家的第十三个儿子。可惜的是,前面的哥哥和姐姐先后死了十个。他连升十级,实际排名到了第三位。渐渐的,人们都叫他刘老三。
当时,刘美玲没有过度挣扎。或许是吓傻了吧。事后,知道自己失去了清白之身,而且被自己的父亲夺走了。理智全失,用菜刀砍伤了刘老三的右手。
经过抢救,虽然保住了手臂,可右臂残废了。从此之后,刘老三的右手再也不能用力了。勉强可以照顾生活起居,却做不了体力活儿。
刘美玲上大二的时候,刘老三迷上了赌博。想以赌发家。不但没有发财,反而把家里的钱输得精光,弄的家徒四壁,一无所有,吃了早饭,午饭都没有着落了。
从那之后,刘美玲上学全靠自己。半工半读。终于念完了三年制的护理专业。毕业后,没有关系、也没有钱买关系,只能窝在镇医院。
为了劝刘老三戒赌。刘美玲想尽了办法。可是,刘老三如同着了魔似的。不管她说什么,总是当成耳边风。只要口袋里还有一毛钱,绝不会回家,必须要输完了才回去。
为了这个,刘美玲哭过、闹过、吵过,也自杀过。还是无法阻止他烂赌。因为她有这样的父亲。毕业后恋爱了三次,男朋友都怕沾上刘老三这个变态赌鬼,对她敬而远之。
以她的条件,毕业三年多了,现在还是单身。想找个有钱的老男人嫁了,准确的说,是把自己卖了,用一扎扎的百元大钞活活的压死刘老三。
可她不甘心。每当要沉沦的时候,想向命运低头了。她心里总会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她向命运低头,一定要坚持下去,只有坚持,才能找到她想要的幸福。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复一年。她等来的没有幸福和快乐,只有更多的痛苦和悲哀。刘老三的赌瘾越来越大了,有的时候,居然到医院提前预支她的工资,赌的分文不剩。
为了当年那点内疚,刘美玲堕落成了黑护。只要有机会收病人或家属的红包,她绝不会放过,哪怕只有几百块,她也是乐此不疲的狂敛灰色收入。
所以,短信里十万火急四个字对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凭职业经验和生活阅历告诉她。应该有急救病人需要她安排。病情越急、越严重的,红包越大,这是不成文的正比关系。
上了住院部的天台,她拢了拢披在两肩的瀑布般秀发,露出圆圆的、白里透红的苹果脸。放轻步子,葡萄架那边走去。
住院部的天台中间,很早就种植了本地葡萄。这个时节。枝叶之间早就挂满了青红相间的葡萄。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充满了无穷生机。
葡萄下,静静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刘美玲,看不到他的脸。在她的记忆里。现在住院的病人家属里,应该没有这号人物。
“你是谁?是你发的短信吗?”刘美玲在两米之外停止,用戒备的眼神看着男人的背影,反复搜索,记忆里确实没有这号人物。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刘小姐在转眼之间赚到几万、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现金。”高大男人徐徐转身,绅士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