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手,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手因为长时间捂着胸口,有些酸麻。
她伸手扶住桌角,站了起来,摸着黑走到厨房拿起打火石,打出火光,点燃木柴,才借着火光找去油灯点亮。
肚子饿得空响,厨房里还放着昨日萧正峰做的饭,她热了饭菜,几大口吃了下去。
吃完,她端起油灯走回卧房当中,关好门,她走到梳妆柜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竹簪。
桌上的棱镜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她低垂着眼睑,看着镜中的自己,最后她放下了竹簪,吹灭了油灯,和衣躺在床上。
她现在还睡不着,许是因为白天昏迷的时间太过长,竟然是一点困意也没有,身旁还残留着萧正峰的气息。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把一边属于萧正峰的枕头,被褥都丢下地上,可能觉得味道还是存在,她干脆把床单这些全部的换掉。
换下的东西也都一股脑的塞到一角,她躺在全新的床单上,枕着新换的枕套,盖着新换的被褥,眼睛睁得大大的。
萧正峰签字的休书还安静的躺在地上,她又起身,把休书捡起来抱在怀中。
吹灭了的油灯又重新点燃了,她做到一角的书桌上,放下油灯,把手中的纸平铺在桌上,借着油灯的光亮,看着纸上他写下强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她伸出手指顺着笔锋,一笔一画的描出来,手指停留在最后一笔笔画上,久久不见动作。
油灯被门缝透过来的风吹得左右乱闪,她收回手,起身关好门,又才坐了回来。
她先是看着桌上摆着的休书,然后转眼看着一旁耀动的烛光,一下子想入了神。
与其让萧正峰开口,那还不如她自己主动,这样还能给自己留些面子,至于和那位郡主抗争之类的,她也没想过,是她的就永远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么费劲心思也不属于自己。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这发病的频率是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了,今日竟然昏到了一日时间。
昨晚没睡着,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做那个梦,现在一想起梦中的场景,她就莫名的有些后怕,那种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当时那一秒,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脑海中想到的全是萧正峰,她眨了下眼睛,好像进了灰了,她抬手揉揉,眼睛越来越红。
一条条红色的血丝从眼白里显现出来,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花也从她眼中慢慢溢了出来,她心里安慰自己,是进了灰尘。
想着想着,她突然拿起桌上的休书,揉成了一团,用力丢开,纸团朝着门的方向飞去,然后撞到门上,从门上滑落下来,掉在了门槛下。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等她终于停歇了下来,她看着地上的纸团,跑过去捡起来了,又把纸团展开,可是纸团皱巴巴的,再也回不到原先平整的样子。
终于,她不再管纸团,再次吹灭了灯,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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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色苍茫,天空中飘落着绵绵的细雨,萧正峰在外面待到快要天亮了才回去,他收好衣裳,只同山杏讲了一句话,就离去了。
出了门,何谷也拿着伞走了上来,他先是手中的伞高高举到萧正峰的头上,替他遮住雨,才开口问道,“将军,可否启程了?”
萧正峰侧头看了一眼卧房,他能看见山杏躲在门缝里偷看,他心头一软,想要转身,不过还好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他回过头,不在看向卧房,抬起脚,几大步出了门,何谷跟着他身后,等萧正峰先走出去,自己才出来,出来时也顺便带上了院门。
山下的马路旁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咏荷扶着秦月上去之后,也站在马车旁等着萧正峰他们。
雨说大也不大,下得是密密麻麻的,不一会儿就淋湿了咏荷的头发,也微湿了她身上的衣裳。
她眺望着远方,希望萧正峰他们快些来,今日是走得有些匆忙,她们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等下去了镇上,还要给郡主备些零嘴。
雨越下越大,萧正峰和何谷也来了,咏荷先是对着萧正峰行了个礼,才道,“将军,请上车。”
萧正峰看了咏荷一眼,直接做到了马车前面,他拿起手中的鞭子,朝两人冷冷道,“上车。”
何谷连忙弯下了腰,有些惊讶,“将军。”
咏荷是更慌了,前日被他打过的膝盖还隐隐作疼,她轻轻揭开了车帘,喊着车上坐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