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皱着眉头快步朝前方走去,不一会儿,又在一处院门口听得里面的人谈起宁毅,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这次她抿了抿嘴,终于没有再进去,人人都在说,这些事情终究也不是她全管得了的,只是低下头,快步往院子那边过去。此时小院之中,婵儿正在执着扫帚扫地。娟儿走过去看了看宁毅那边的房间,又看看楼上:“小婵,姑爷呢?”
“呃,出去了吧。”小婵抱着扫帚,“早上说好不容易天晴了,出去逛逛,娟儿找姑爷有事?”
“方才经过门口,周家的那对小姐弟来找姑爷。”
“唔,可娟儿你的脸se不太好。”
“方才遇上几个什么都不懂的……”
娟儿冷冷地说出方才听见的那些话,婵儿抿了抿嘴,脸se变得也有些不好起来,几日以来这类话语大家听得都不少,就算站出来骂一顿也是无用。其他的一些事情,她们知道的事情,则根本不能说。
“姑爷真委屈……”娟儿微微蹙眉说着,平素的她有些安静,这时候却也是真心为宁毅而感到难过。
“杏儿姐昨天也骂人了……”婵儿说道,“不过姑爷倒像是蛮悠闲的样子,昨日我也问姑爷他生不生气,姑爷在摆弄那只望远镜什么的,就是随便地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呢。”
婵儿模仿着宁毅随意摇头时的样子,不过也难说到底像不像,其实她也是在意的,娟儿又与她说了两句,赶着出去回复周家的两姐弟去了。
娟儿离开之后,小婵抱着扫帚望了宁毅的房间好一会儿,咬了咬嘴:“姑爷口阿……”的低喃一声,随后拿着扫帚,用力地扫起地来。
上午的这个时候,宁毅与聂云竹在小楼之中见了个面。
他是去书院旁边的小实验室拿些东西,随后闲逛来这边,倒想不到聂云竹正好在家。八月二十五之后,两人这还是第一见。
在门口陡然看见他,聂云竹的表情明显有些如释重负。两人也没有太多的打招呼,宁毅只是提着个小袋子,随意地挥了挥手,聂云竹则是站在台阶上,lu出一个笑容,事后看起来,那简直像是一个迎接着疲累丈夫回家的妻子。
“最近怎么样?”
“店里好好的,锦儿在那边,所以休息。”聂云竹偏了偏头,让宁毅进去里面,“你呢?”
“也好,就是这几天下雨,所以没办法出来,天晴了,就出门走走。”
“那就好了。”客厅那边的们开着,直接通往伸出河面上的lu台,秋日的阳光洒在那边,一棵歪脖子树倚着小楼生长,此时在lu台上投下了树荫。聂云竹想了想:“其实……我听说这几日的事情了。”
“喔。”宁毅看她一眼,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呃……事情肯定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恐怖,不过最近几天确实有点吵……”
“不如……我弹些曲子给立恒听听,宽宽心?”
“会不会有些麻烦,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没事的。”聂云竹笑着,随后垂下了眼帘,“我……我也就会这些了……”
lu台临河,一眼望去,四周风景宜人,歪脖子树洒下的树荫不多,大部分的lu台终究还是在懒洋洋的日光之中。宁毅拿了个垫子在lu台边随意坐下,聂云竹端了茶盘过来时,见他正坐在那lu台地板上,背靠着墙壁,曲起一条tui望着远处的景物轮廓,不由得笑了笑,将盘子放下。
“我去拿琴。”
她轻声说了一句,宁毅望望她,点了点头。
片刻,琴音响起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暖洋洋的感觉,犹如浮动在水里,母亲的手从身上温柔地拂过去……聂云竹不知道弹的是怎样的琴曲,他在这方面纯属乐盲,以往也不是很喜欢这些古琴曲,但这时候却还是沉浸了进去,聂云竹偶尔轻哼几句乐曲,各种各样的,像是小女人低喃间的琐碎句子。偶尔往那边看看,秋日的光芒洒下来,犹如在她的身上落下金粉,那衣袂如雪,青丝微动,女子的神情专注,然而当他望过去时,也在弹琴的空隙间冲他温柔一笑。
她进来的时候原来换了衣服……朦胧间意识到这点时,宁毅已经渐渐的睡了下去。对岸柳荫如屏,秋风吹来,河水自lu台之下的河湾流淌而过,lu台上树叶簌簌而动,偶尔落下一片叶子,琴曲汇在这水声、树叶声中,女子喉间的轻吟低唱,婉转空灵。
那曲乐不知道何时方才停下,女子坐在那儿许久未动,望着不远处男子的沉睡姿态。几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持续演奏,以往即便兴之所至,自娱自乐,也不会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但那些时日里,即便更早一点在青楼之中的时候,她的演奏,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自己。不久之前在燕翠楼中她的演出是存了胜负之心的,真正弹奏的成分反而浅,唯有这时,她在这里专心专意地为他人而演奏着,长时间的,让他沉睡下去,希望他能感到舒适与安静,得到抚慰。
风在河面上吹,她推开古琴站了起来,随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她悄然收拾开了茶壶、茶杯与点心,害怕宁毅睡着睡着回倒下来,然后便在这秋日光芒中坐在旁边,静静地望着那睡脸。
也不知什么时候,风变得似乎有些大了,她去到房里,不久之后抱了一薄毯子出来,在男子身边蹲下时,女子才微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将毯子放上去会不会吵醒他,而且这毯子是她跟锦儿的,有着专属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