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这位“师师的旧友”,多少也已经得到了注视。旁边的郑恺清便仔细注意了一下宁毅,期待着这边会不会有什么好作品出现,只是随后有好友唤他过去看一首诗词,他过去之后。在人群中,隐约便听得有人在说:“那家伙不过沽名钓誉之辈……”诗会有圈子,旁人对他却不设防,他稍稍注意了一下,只听得那是有一小部分人在说的。那宁立恒名气有水分的问题。
“听传言说是一和尚吟的,他拿去换了名声……”
“不是道士么……”
“江宁那边,早已被人揭穿了……”
“看他,这一年可是一点诗词都没有出来,谁听说过他的新词么……”
“江宁第一才子,是曹冠吧……这个听说只是他自称宣扬的……”
汴梁一地聚天下英才,江宁虽然是大城。但说起什么“江宁第一才子”,在“天下”的范畴里,又不算什么了,众人产生不了什么敬畏。此时质疑一下,各种说法都有。郑恺清听了一些,回头看去,有些疑惑:那个宁立恒。莫非真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一个这样的诗会上,出现一个人是李师师的朋友。没什么才华,那没什么,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感觉或是敌意。但出现一个人,没什么才华,却表现得跟于少元、方文扬一样厉害,得了名气,那给人的又是另一种感觉了。而在此时,那边也已经有人在询问一些什么,郑恺清还未听清楚,陡然间一个声音暴喝起来,惊动了全场:“竖子!你可还记得老夫么!”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时候,宁毅还是充满了包容之心,愿意与人为善的性格。参与这种社交场合,对他而言称不上什么负担,他也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看看这些文人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术业有专攻,能够在自己的领域倾注心血的人,在他看来,都是值得尊敬的。
这样的场合,无非也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宁毅乐得偏居一隅。就算被人说出身份,抬出什么“江宁第一才子”的身份,他也更愿意给人以赞美,就算被人问及意见,对此事的许多诗词,他都是持认同态度的。
这样的情况下,那边于和中与陈思丰其实也各自写出了一首作品来,宁毅这边各种应答大方得体,他的气质颇好,就算不写诗词,也没有什么人表示不好。不久之后,有人将于少元第二首词的稿子传了过来,宁毅看了看,那是一首:
“楚湘旧俗,记包黍沈流,缅怀忠节。谁挽汨罗千丈雪,一洗些魂离别。赢得儿童,红丝缠臂,佳话年年说。龙舟争渡,搴旗捶鼓骄劣。谁念词客fēng_liú,菖蒲桃柳,忆闺门铺设。嚼徵含商陶雅兴,争似年时娱悦。青杏园林,一樽煮酒,当为浇凄切。南薰应解,把君愁袂吹裂。”
这词作颇好,甚至几位老人都有在说,单论此词,便足可进得国子监。有人问道:“立恒觉得如何?”
宁毅便答:“果真是好词。”
那边才有人出声:“立恒何不也做上一首,与于公子比比,谁高谁低。”
那出声的乃是一名女子,宁毅抬头看过去,却是那位崇王府的周晴郡主,此时正笑着望过来。周佩早一日来拜访他时,曾说过堂姐妹对她都不错,吃饭时也顺口提过这位郡主的名字,因此宁毅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这时候她让宁毅作词,周围的人附和几句:“宁公子能做出‘一夜鱼龙舞’那样的词作来,此时出手必是佳作。”
有人笑道:“真是期待,此次诗会将成佳话了。”
那边于少元眼底便有些阴沉,也抬头拱手笑道:“正要看看宁兄才华。也好向宁兄请益。”
宁毅摇头笑道:“于兄高才,这念奴娇实为上佳之作,在下一看,只能甘拜下风,便不献丑了。”
于少元这边,正因为这首词作可能被举荐进国子监。对于宁毅,他是严阵以待的,此时听得宁毅退让,那是要将名气让给他了。他一时间还没想好是见好就收还是逼过去,脸上倒是已经露出了笑容。也在这时,旁边有人出声道:“你便是宁立恒?”
宁毅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正是。”
那人又道:“你真是宁立恒?”
这两句话,问得有些突兀,宁毅皱起眉头,只见前方那人已经拍案而起:“竖子!你可还记得老夫么!”
前方那人须发皆张。正是隽文社薛公远,宁毅此时自然也找到了映像,刚到汴梁的那天晚上,在矾楼门口指责他与云竹,然后被他骂了的老人正是此人。他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暗骂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嘴上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位老人家,何出此言?”
“嘿,你倒是忘了,前几日在矾楼门口,你与一女子在街上公然拉拉扯扯,恶形恶状!斯文扫地!老夫指出此事,你竟口出恶言。老夫此时可认出你了!”
他这样一说。众皆哗然。宁毅皱眉拱手:“老人家记错了吧?绝无此事,一定是搞错了。”
这事情显得有些突如其来薛公远言之凿凿,宁毅却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