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篝火晚宴,算不上宾主尽欢,最终草草结束了。△↗,
天气很冷,烤羊肉吸引力终究有限,尝鲜之后谢逸基本就没什么食欲了。
而且在座的无论是夷男,还是其他国家的使臣,都没什么共同话题,与其虚以委蛇,还不如回营帐好好睡大觉。
所以当夷男宣布晚宴结束时,谢逸第一时间起身,在高昌使臣不忿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回去睡大觉,做个好梦,兴许能在梦里见到杜惜君和郑丽琬。
谢逸是高枕安眠了,但很多人却睡不着。
真珠可汗夷男回到汗帐之后,来回踱着步子,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很不安。良久之后,夷男沉声道:“去请客人来!”
“是!”
汗帐内牛油巨蜡高照,一个略微有些猥琐的男子被侍从引着走过来,如果孙武开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阿史那结社率。
“见过薛延陀可汗!”阿史那结社率看似猥琐,但说话却铿锵有力,在夷男面前甚至算得上不卑不亢,与他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差异很大。
夷男似乎也有些惊讶,大概也觉得阿史那结社率的反应出乎意料,沉吟道;“怎么样?这些天过得可好?”
“托可汗的福,这些天在贵部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用担心有人追杀,夜里还有的贵部的美人相伴,怎能不好?”
阿史那结社率侃侃而谈,看似是满意的称赞,但隐约之间又有埋怨之语,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夷男当然能听出其中的意味,低声道:“怎么?本汗没有及时召见你,所以心有不满?”
“不敢,我一个亡国族裔,如何敢对薛延陀真珠可汗有不满?”阿史那结社率表情明显不愉快。
“哼哼,好了,坐下说话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昔年突厥王孙,看在突利可汗的面子上,本汗得给你些面子。”
阿史那结社率逃来草原已经有些时日,最早的时候。他找到了二王子突利失,然后引荐给真珠可汗夷男。
但夷男并未在第一时间见他,而且一晾就是许久,他或许是出于某些政治上的考虑。但在阿史那结社率看来,这是夷男有意冷落。甚至羞辱他。
“真珠可汗肯坐下来和我说说话,不容易啊!”阿史那结社率一边埋怨,一边落座。
夷男倒也算大度,对这些无礼行为并无不满,语气平和道:“好了,你想对本汗说什么?”
“说什么?可汗想听我说点什么?”
“哼,突利失告诉本汗,你在长安行刺李世民失败,一路被人追杀逃到草原。”夷男幽幽道:“本汗好奇,你为何要行刺李世民?”
“为何要行刺?”阿史那结社率冷冷道:“我突厥被他李唐所灭。灭国之仇难道还不够吗?”
夷男冷笑道:“是吗?那你当初怎么不反,不行刺?乖乖当了几年顺民之后又想起来灭国之仇了,没记错的话,当初你阿史那部可有不少血性汉子宁死不屈,你却不在其中。”
阿史那结社率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别说什么隐忍不发,等待时机之类的,当着本汗的面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用汉人的话说,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在夷男的注视下。阿史那结社率终于吐口道:“当初颉利强势,贵部是受害者,家兄突利也是受害者,才不得不与唐军联合。
战事之后。李世民对我们也算不错,然而随着家兄去世,草原逐渐安定,李世民觉得用不着我们了,所以就用起了汉人惯常的招数,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夷男轻声复述这几个字,似乎颇为感悟。
“可不是嘛!”阿史那结社率直勾勾地看着夷男,悠悠道:“没记错的话,当初李世民也借了薛延陀这座桥……”
“李世民想要拆桥?”
“他既然能拆了突厥人,凭什么不能拆薛延陀呢?何况贵部今日的实力与颉利当初不逞多让,李世民他能安心吗?”阿史那结社率悠悠道:“汉人素来的做法你是知道的,不需我多说吧?”
“我薛延陀未必怕他李世民。”
“这我相信,以薛延陀今时今日的实力,谁能轻易惹得起?”阿史那结社率道:“但可汗可否考虑过,能否与大唐和平共处?
我在长安,时常听到汉人们说起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记错的话,您这个真珠可汗的名号还是李世民封的呢?”
夷男警惕道:“你是想挑拨本汉,帮你突厥人复仇?”
“不,有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这些家伙,东边的突厥人已经不记得什么深仇大恨了,何来复仇之说?”
阿史那结社率道:“即便就算要复仇,找天山下的突厥人,应该比找薛延陀更合适一些吧?我只是想用突厥人血泪告诉可汗,薛延陀不可再重蹈覆辙。”
夷男闻听此言沉吟不语,阿史那结社率虽然不承认,但想要利用薛延陀的心思昭然若揭,傻子都明白。
但有时候,被人利用不见得是坏事,首先要看这件事对自己到底是否有利。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薛延陀很强大,却也危机四伏。
最强大的敌人肯定是南边的大唐无疑,李世民现在对自己的提防越来越多,前不久他接到消息,阿史那思摩再次称汗,率部驻扎在黄河两岸,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提防薛延陀,并让阿史那思摩用自己的威望吸引草原百姓归附,从而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