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不清楚淮阳县伯为何对自己这般另眼相看,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应该和自己救了阚棱有关吧!
早就听说阚大哥在朝中有权贵亲友,现
在看来是不假,晋王殿下的长史,这般年轻都已经是伯爵,厉害啊!如今被谢长史器重,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说不定能通过这个机会飞黄腾达也未可知。
这是个机会,必须要抓住了,薛仁贵心中如是说。
在沟通一番配合方式,谢逸等人便不再停留,直接前往定襄。阚棱站在黄河岸边凝望了许久,直到完全看不到谢逸等人的身影,才怅然离开,心中仍旧满腔担忧。
而此时此刻,李绩的大军也开始调动,向着若真水、白道方向运动,他们要在哪里截击薛延陀大军。
远在安州的吴王李恪也接到了圣旨,和自己的长史权万纪一起,带着大军匆忙赶回长安。
而关中各地能够抽调的兵马也都在泾阳、高陵等长安郊县布置,随之防备异常。纸是包不住火的,北方草原有所异动的消息还是悄无声息地传开了,尤其是世家大族和当朝大员家中尤其知之甚详。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走,敢于偷偷逃离长安,因为皇帝没有动,皇宫里的嫔妃,皇子公主们没有动。
其他人如果现在走了,等于造成人心浮动,甚至会引发恐慌。当此之时,谁要是那么做了,毫无疑问会犯了皇帝的忌讳,李二陛下大概会毫不留情地举起屠刀。
不过城中已经有暗流涌动是不争的事实,东宫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都有些不安,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另外的压力。
本来是他们两人相争取的局面,但现在突然又有两个兄弟掺和进来。本来谁也没在乎的九弟李治去了定襄,其勇气让人震撼。如果能有所成就,成功稳住阿史那思摩,那将会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从此以后,年幼的九弟便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也是嫡出的皇子,最得父皇宠爱,这一点本来淡化的事实越发显眼了。
不过长幼有序,目前看来李治的威胁还不是那么强烈,反倒是吴王李恪。带着大军回长安勤王护驾,意义非凡啊!
但凡有点什么作为。那是护驾有功,而且还手握重兵,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尤其今年大唐面临各种边患问题,战火四起,无论是君臣还是黎民百姓都会勇武颇为崇尚,毫无疑问英武不凡的吴王殿下无疑会加分很多。
而且其年长,排行第三,除了太子还占着长幼优势,这往后……
无论是太子李承乾还是魏王李泰都倍感压力。仔细想想,他们反而希望是李治在定襄能有所成就。
只要草原胡人进不了关中,到不了长安城下,李恪的勤王护驾之功就会大打折扣。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局面。
至于李治,虽然会拿到一份天大的功劳,但到底年纪还小,威胁还那么大。至于跟随在七身边的谢逸。如果有可能,最好还是死在草原吧,那将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否则让他回到长安。定然居功至伟,让人眼见心烦。再者,没有了谢逸,大概李治的威胁会大大降低吧!
李承乾和李泰都不约而同想到,李治现在籍籍无名,身后唯一的力量大概就是谢逸。如果没有了谢逸的辅佐,晋王殿下的前程堪忧啊!
当然了,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不过只是美好的期望,到底能不能如愿尚未可知……
……
同样是在长安城里,一扇紧闭的大门之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躺在榻上,显得有些萧索,有些失落。似乎也没有太长时间,但他却苍老了许多,显得有些疲惫,更有些许失意。
由此可见,心情对人的容貌和健康是大有影响的。长时间的闲置,已经消磨掉太多的锐气,从而让他心里渐渐生出些许怨恨,越来越多。
“父亲,恐怕不妙……”一个年轻人站在榻边,一只手低垂,似乎不大利索。
“我们的人在定襄,现在消息泄露了,李治和谢逸跟着去了,兴许河东之事他们已经嗅到了蛛丝马迹。”
“那又如何?”躺在榻上的男子反问一句,似乎满不在乎。
年轻男子道:“父亲,万一被他们查到什么,恐怕……”
“怕什么?李治那个小崽子还有谢逸两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榻上的萧索男子回答道:“指望他们能摆平突厥人?除非阿史那思摩是个彻彻底底,毫无头脑的怂包,否则战事照旧会起……”
“父亲有把握一定能胜?”现在的局势远比预想的糟糕,所以年轻男子似乎没什么信心。
“如果没有泄密之事,一定能胜,现在就要看运气了,胜了自然最好,败了也就那样……”
听到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年轻男子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禁暗自腹诽,难道父亲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榻上的萧索男子似乎明白儿子的担心,轻声道:“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除非阿史那思摩反水,否则不会有事的。
更何况,他们有真凭实据吗?纵然失去了权势,但这层身份在,身家性命还是能保住的。”
年轻男子微微松了口气,父亲的意思他已经听得明明白白,虽然轻描淡写,却很沉重。虽说父亲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一般,但他有种感觉,父亲心中是殷切盼望着能够成功的,也许这是他最期待,也是最有效的一副良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可以让他重新容光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