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敢与天下敌!
柔声软语传入耳中,直触心底最敏感,最柔软之处,顷刻之间,杜氏的芳心几乎被融化。
她相信谢逸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信誓旦旦的承诺,感动之下,泪珠不由夺眶而出,娇躯颤抖,软绵绵地倒在了谢逸怀里。
如果夜深人静,或是两人独处,接下来的情节或许很旖旎,很动人。
很可惜,此时日光灼灼,小蛮和晋阳公主就在门外玩耍,任何少儿不宜都不能上演。
也正是因此,杜氏得以保持足够的清醒,她的思绪快速回神,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力道,便迅速从谢逸怀中挣脱。
尽管那个怀抱很温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她还是毫不犹豫挣脱。
他心里能有自己就足够了,“与天下敌”就算了,最好永远不要再有此等情形。
爱他,只愿他平安、安好!
……
谢逸能够感受到嫂子微妙的情绪变化,从细微之处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有感情。
但关键时刻,她总是会保持克制和抗拒,有意疏远。从淮阳到洛阳之后,变化尤为明显。
事出必有因,嫂子似乎心里有着某种顾虑和担忧,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谢逸没有问,嫂子肯定不会说。
所以他换了种方式,他想要向嫂子传递一种安全感,效果似乎有一些,但想要有实质性突破似乎任重道远。
……
发生在御苑苗圃中的冲突不了了之,损坏了几株庄稼,李世民那边肯定要给个交代。
谢逸不着急,李泰肯定会及时奏报,至于话怎么说都随他。自己要是先奏报,哪怕据实禀奏,也容易落下添油加醋的话柄。
既然如此,什么都不说,看看李泰人品如何,再瞧瞧李世民的态度,也好心中有数。
得知李二巡河归来的消息不久后,贞观殿那边便有内侍来传旨,请晋阳公主觐见,与魏王、晋王一道陪皇帝用晚膳。
呵呵,看来李泰的速度很快,口才很好嘛!谢逸淡淡一笑,搬了张竹榻放在院中,吹着晚风看满天星斗,明月当空。
……
贞观殿里,李世民正满眼爱怜地看着胖儿子和小孙子,欣慰得意。
李泰关切道:“父皇,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皇祖,您的头还疼吗?”熊孩子李欣顿时变身乖孙子,一脸萌态,尽是关心。
李世民欣慰道:“多亏了谢逸的偏方,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谢逸,又是谢逸!
李泰这才回过神来,险些把此事忘了,他不仅救了弟弟李治,还缓解了父皇的风疾。加上御苑里那些新奇的作物,难怪他那般倨傲,倒真是有些资本。
“离开长安时,大哥,以及诸位兄弟姐妹皆让儿臣代为问候父皇,叮嘱儿臣要好生侍奉。”
“你们有心了。”听到子女关心自己,李世民老怀大慰,笑道:“朕如今已经大好,侍奉就不必了,你和欣儿能来洛阳陪在身边,朕已经很高兴了。”
“是!”李泰轻声应允,手指不着痕迹地做出示意,李欣当即撒娇道:“皇祖,欣一直想要陪着您的。”
爱孙撒娇,李世民当即笑道:“好,那欣儿就陪在朕身边,平日里跟着你九叔一起读书玩耍。”
“谢皇祖,皇祖对欣儿最好了,不过……”
见李欣神色黯然,李世民疑问道:“欣儿,怎么了?”
李泰不失时机起身道:“儿臣和欣儿向父皇请罪。”
“你们何罪之有?”李世民不禁为之愕然。
李泰痛心疾首道:“欣儿初至洛阳宫,处处好奇,寻稚奴和兕子玩耍时,误闯入御苑,不慎损毁了几株庄稼……
后来才知晓,那些庄稼乃是父皇倍加重视的新粮食……欣儿顽劣,儿臣管教不严,请父皇责罚。”
李世民脸色微沉,问道:“毁掉了多少?”
“四五株的样子!”李泰额上不禁冷汗流出,看得出父皇重视程度当真很高。如果先前没有息事宁人,这会闹到御前,恐怕真会有麻烦。
新作物很重要,很珍贵,李世民曾有严旨不许人破坏。但而今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懵懂无知,年幼顽劣毁坏了,难道真要治罪?
终究是对子孙的宠爱占了上风,李世民摆手道:“罢了,几株不打紧,不过下不为例。”
“谢父皇宽恕!”
“皇祖,欣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李泰与李欣父子连忙请罪致谢,显得知书达理,诚心认错。
李世民悠悠道:“知错甚好,不过为了让欣儿长点教训……就罚他每日去书房诵读《论语》一个时辰。”
“是,儿子会亲自督导欣儿读书明理。”压根算不上责罚的责罚,李泰欣然应允。李欣虽然不大情愿,但见到皇祖威严和父王脸色,只好乖乖闭嘴听话。
李世民话锋一转问道:“青雀啊,你的馆如何了?”
“谢父皇关切,儿臣府上的馆初具规模,来了不少名士才俊。儿臣也搜罗了不少典籍,欲整理学习。”提到馆,李泰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兴奋。
“好好读书学习,多请教名士大儒,才能有所进益……昔年朕秦王府的十八学士你知道,各个都是饱学之士,朕平时便时常请教他们。”
李世民的原意大概是叮嘱儿子尊师重道,勤学好问,但传入李泰耳中,侧重点便落到了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上。
天下皆知,贞观以后,秦王府十八学士身份有何等变化。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