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所有交锋都像是酝酿,酝酿的不是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而是好久不见之后的左右为难。
只不过,好久不见是属于夏时优的,左右为难则属于宋以深。
烟瘾上来了,喉咙口痒得很,宋以深摸出支烟递到鼻下轻轻闻着。像是在缓解,其实在加重。
夏时优靠上门板,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他眼镜的度数不是很高,不戴的时候是会看不清,但是不影响分辨人。
“你如果不喜欢纪浪,我们可以换。但他是业内我能找到最优秀的摄影师了。这部剧对盛娱来说真的很重要。”
夏时优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看着光线折s,he在镜片上,语气平静,看上去像是在照顾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宋以深没有说话。
等了会,夏时优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参与这部剧,我们就不要互相浪费时间了。才一天,合同的事可以不作数。”
“你就这么随便?什么叫才一天就不作数?”宋以深抬眼看向夏时优,嘲讽:“所以我跟你结婚一天,在你看来也可以不作数?”
夏时优明白了。
宋以深从头至尾就不是来拍戏的。
“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怒气不知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夏时优面无表情地望着宋以深,“我们解约吧”。
“夏时优,你是不是就是这样。”
“犯过的错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握上门把的手被人攥在手心,疼得骨头都要断了。
夏时优能感觉得到宋以深的气息,还有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刚刚只说了那一句,你下一秒就跟我解约?”
“两句。”
宋以深抬眉,没明白。
“你刚刚说了两句。”
“......”
宋以深把人转回自己身前,仔仔细细地盯着夏时优毫无表情的面部,似乎要找到一点让自己生气也好,心疼也好的松动。
但是从头至尾,夏时优都像他的那副眼镜,死水一潭,毫无波澜。
夏时优似乎是对他免疫了。
三年时间,足够一个人竖起坚固的心防。
“对不起。”
宋以深望进夏时优漆黑的眸子,那里以前全是属于他的星光。
无时无刻不在闪耀的星光,此刻都隐没了,找不到丝毫踪影。
宋以深语气诚恳的道歉起到了微末的作用。
夏时优眨了眨眼,不过依然没什么表情就是了。
“我希望你接下来也能像刚才那样记住我说的话。”
夏时优:“......”
宋以深笑了笑,试探着问:“你邀请纪浪来的?”
夏时优点头。
“我确实不是很喜欢他。”宋以深貌似坦诚,率先剖心示好:“我觉得他这人......不好。”
夏时优一脸冷漠。
“学长人很好。你没好好相处过就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宋以深很听话,继续试探:“他对你很好?怎么好?”
夏时优皱眉。
“好好相处?你们怎么好好相处的?和我说说?”
宋以深笑容不变,松开一直握着夏时优的手,就在夏时优想要往旁边远离几步的时候,宋以深又追了上来。
“夏总,你不说清楚我没办法了解他啊。”
“......”
“还是你们当领导的就喜欢把主观意志强加给别人?”
宋以深狡猾如狐狸,千回百转,心思极其不纯。
“......”
“你就和我说一句。我也得了解下才决定和不和他好好做朋友不是?”
“做朋友”三个字从宋以深嘴里说出来,居然跟真的似的。
夏时优将信将疑,“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