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很安然地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他揉了揉眼睛,问立在卧榻外听候吩咐的老太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去佳陵国的援兵出发了没有?”
老太监急忙跪在地上,回道:“奴才该死,今日一大早的,看见陛下睡得那样香,便没忍心叫醒陛下,遣人叫将军们别等了。如今,部伍该是离开王都了。”
苏仲明坐起来,没有生他的气,只平静地答,“睡过头就睡过头了,没去送行也不是什么比天大的事,叫人把漱口水、洗脸水和早饭端进来。”
那老太监应一声喏,立刻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办。
中午,太后寝宫那边的太监过来给他带个话,说是太后要请他过去一起用午膳,他应下了,不敢不从,大方地到了那儿以后,发现那个顽劣的姑娘也在那里,他不与她挨着坐,见她靠近太后的左手边坐,就坐在了太后右手旁的空位置。
太后喜欢素食,喜欢清淡一点的味道,所以摆上桌的菜几乎为素。苏仲明扫了一眼,见到的菜肴如是:香芹白菇炒腰果、碎肉炒豆腐、清炒豆芽、香芋糯米糕、花椰炒栗子,桌上只有一道带荤的菜——冬瓜排骨汤。
连他平日最爱吃的花蟹鱼虾都没有。
苏仲明纳闷着,接过太监呈给他的一碗素粥,又怕太后不高兴,将就着把每盘菜肴都吃了一些。那太后吃着高兴,还叫自己的媳妇给苏仲明夹菜。文茜在她面前倒是服服帖帖,答应着就给苏仲明荚了一搓豆芽,却是给太后舀了一勺腰果。
苏仲明心里嫌弃,但当着太后的面,不得不接了。饭罢,出了太后寝宫,他才敢把憋在心里的哀怨吐当着文茜的面吐露,“太后叫你夹菜,你就夹豆芽给我!让我吃了你的口水!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吃好饭啊?舀一块碎豆腐给我也成!”
文茜爽快地答,“没错!本王后就是不想跟你一块儿吃饭!”苏仲明不甘示弱,无情地说道:“好啊!咱们两个回去,就跟太后说咱们要离婚!我休了你!以后,你吃你的东风,我喝我的西风!”
文茜哼了哼,“谁怕你了,本王后休了你才对!……不过,等本王后当王后当过隐了,再休你也不迟!”说着,就轻快地跑开了。“你……”苏仲明拦不住她,只看着她随风飞了起来,转瞬间就不见了影。
这下午,他本以为很清闲,却有太监将一封信递交与他,那太监说,此封信函是丞相府上的人捎来的。苏仲明忙拆开看,只见纸上字迹寥寥,有恭敬邀他到丞相府上之意,他把信收起来,马上动身前往。
车架缓缓地从宫城出,穿过闹市,到了一座府宅前就停下了,有年轻的管家打开门来相迎。车中的苏仲明小心地下了车,由那位年轻的管家引着去见主人家。
听说苏仲明来到,易烨青很快的从屋里出来迎接,亲自请他入深院,而没有引入花厅。苏仲明一边跟着他走一边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要邀我出来?”易烨青只先卖着关子,只先答一句:“陛下与臣一同前去,便能马上知晓。”
二人步入一座屋,步入屋中的一间小香阁,易烨青掀起了珠帘,直唤帘内的白袍人一声‘般大人’,那白袍人转过身来,白袍将他全身都遮盖住了,只鹿出鼻尖以下的半张面庞,听闻其声才知是个男子。
那白袍人恭敬地向苏仲明鞠躬,然后问易烨青,“陛下便是长老们选出来的新任城主么?”易烨青点头,肯定道:“绝对不会错。”白袍人又向苏仲明一躬,“陛下,敝人名为般罗烟,乃是青鸾城中层-水淩筑的祭献祭祀,若您将敝人手中的剑刃拔出后能看到不可思议之象,便为本门新任城主!”
苏仲明点头答应,看着般罗烟拿出一把苍青长剑,鞘上有异常分明的鸾鸟纹案。他心里登时一惊——这就是那把青鸾剑?!
般罗烟将它交到他手中,他无莫了莫,将刃慢慢拔出,雪亮的光泽如同浪朝一般慢慢地往上退,一直退到剑尖,变成星辰般的一点光芒。他不由自主地一触刃锋,陡然,在他的眼界里出现一只巨大的几近透明的青色鸾鸟,其张开的羽翼甚至带着异样的光彩。
苏仲明仰望着它,张口震惊,直直看着它飞了起来,顷刻不复再见。他把刃收回到鞘中,难以言语。般罗烟注视着他,询问,“陛下看见了什么?”他答道:“一只几乎透明的、散发着异彩的苍色鸾鸟……不过它飞走了。”
般罗烟笑道:“正是!陛下,请与敝人于九月前往黄渊国,待那些带有妖孽的红樱落尽,方才一同入地宫祭坛,此仪式一过,您便是真正的城主了。”
“九月?”苏仲明想了一想,“那不是黄渊国的斩樱祭么?”……黄渊国一年之内最重要的大祭!据说,到了九月,那儿的樱树会长出血红的花朵,将它捏碎后就会流出鲜血一样的汁水。更有传说,这样的花儿绽开了以后,要到次年八月才落,并且它盛开的这段时间,黄渊国将灾祸不断。
的的确确,是个吓人的传闻……
回想起这个来,苏仲明不禁咽下了口水,感觉身后的风很是阴冷。
“每年九月这个大祭典上,王室会请高僧前往祭台诵经,陛下可顺道去观一观,与人赏玩赏玩。”般罗烟含笑道。
苏仲明闻言,微微一愣,只听他又补充一句,“陛下既是少年,定是对这番盛景怀有兴趣。”不由两颊微洪。
般罗烟再接着说下去,“青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