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嘿嘿笑了两声,就揽着他肩头走向楼梯。
两人一上一下的爬上楼梯,到二层的时候,大炮让陈东华回屋里等着,他自己则回屋里叫那两个伙伴。
在这一刻,陈东华不是没有想过趁机逃跑,可转念一想,自己要跑,势必要走二楼楼梯口,被大炮三人抓住的话,迁怒过来,很可能就是个死,而帮他们掩护杀害秦大明,虽然不仗义,却有条活路可走。既然如此,还折腾什么呢?唉,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他神情低落的回到房间里,瞥见秦大明正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玩手机,一脸的淡定,心情又好了起来,心里暗暗冷笑,秦大明啊秦大明,你还不知道吧,你过会儿就要跟阎王爷报到去了。哼哼,刚才老子请你去你不去,结果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你当副局长又怎么样,该死了还是要死啊。老子就比你强,误打误撞,反而捡了一条命回来。你地下做了鬼,可别怪老子没有救过你,是你不领情。
秦大明余光看到陈东华回来,不过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是看到他裤裆湿透了,坐起身来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你多大岁数了,还他妈尿裤子呐?哈哈。”陈东华自得的笑了笑,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心说你别现在笑得欢,过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秦大明很快注意到他脸上浮现出的轻鄙的神色,微微一怔,又见他膝盖全是泥土,更是不解,道:“你怎么啦?”陈东华笑着摇摇头,道:“没怎么呀。”秦大明笑道:“你掉粪坑里啦?哈哈。”陈东华说:“嗯,我掉粪坑里了,你掉哪儿了?”用意是讥讽他已经掉在陷阱里了还不自知。秦大明看出他比刚才出去之前有很大变化,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呆呆的看他一会儿,说:“你有事可别瞒着我,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都跑不掉。”
他这么一说,陈东华也有所醒悟,要说起煤矿里的秘密,自己可是比眼前这个安监局副局长还知道得多呢,而要论起跟孟三金的关系,自然是这个副局长跟他关系更深,就算论起命的贵贱,自然也是这个副局长的命更贵,在这么多的前提之下,孟三金为什么可以放过自己,却放不过这位秦局长呢?此时再想到刚才给孟三金打通电话后,他那冷冰冰的态度,再想想大炮死活不许自己先走,而是特意把自己支使回房,忽然间就明白了,天哪,孟三金哪里是饶过自己了,他还是要杀了自己为快啊。
人在面临生死大难之际,脑子会突然间变得很好使,平时想不到的都能想到,这应该属于灵光一现吧。
想到这里,他吓得三魂出窍,惊叫道:“秦局,不好了,孟三金让大炮他们三人干掉咱俩灭口。”秦大明闻言吃了一惊,很快又是一笑,骂道:“放你妈的屁,孟三金干掉谁也不可能干掉咱俩啊。”陈东华叫道:“是真的,我刚才就是在茅房外面听到孟三金给大炮打电话,让他干掉咱们俩,这才吓得尿了裤子。我要跑,大炮用刀逼住我,逼着我回来安抚住你,好掩护他们干掉你。他们假装说会放了我,其实怎么可能?”秦大明见他神情语气无一像是作伪,吓得打了个寒战,想起孟三金平时的为人,也有几分信了,跳下床来问道:“那怎么办?”陈东华说:“大炮他们在下面准备呢,过会儿上来跟你玩双扣,然后趁机干掉你。咱俩还是趁他们没上来赶紧跑吧,就怕他们拦在二楼楼梯口了,咱俩根本就跑不了,跑过去就是刀子招呼。”
秦大明脸色大变,快步跑出房去,耳听楼梯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好像已经来到三楼上半段楼梯了,还有一个声音在低声说:“尽量别用刀子,出了血就不好收拾了。”
听到这话,他心都凉了,不过,他不像陈东华那样胆小怕事,飞快的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周围也没有可以用来拼命的武器,而除了楼梯之外更没有逃生之处,手扶栏杆往楼下望了望,一咬牙,一横心,两手握紧栏杆,双脚一跳,身子翻越而出,就到了半空中,此时两手松开,身子便稳稳当当的往地面上落去。
陈东华站在屋子里,眼睁睁看着秦大明跳下去,知道他是玩了命了,可是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不玩命又有什么办法,就学着他的样子跑出去,手抓栏杆就往下跳。
此时,大炮三人刚刚走上三楼,大炮手中空空如也,另外两人手上也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在他们裤兜里,可都藏了麻绳与钢丝,准备活活勒死陈东华与秦大明二人的。
三人刚刚上来,就瞥见陈东华正在往楼下跳,大炮就知道阴谋已经被他们洞悉了,低声喝道:“别跑……”说完冲上去就要抓住陈东华。可他刚刚跑到那儿,陈东华已经跳了下去。
秦大明是退伍军人出身,从普通士兵一直干到团级干部,转业后降一级使用分配到了隰县安监局,在部队的十几年间,身子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肌肉发达,筋骨灵活,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虽然身体一直在发福,却从来没有耽误了身体锻炼,因此身体素质还是极好的,从三层其实也就是二楼的高度跃下,不敢说不费吹灰之力,至少可以做到毫发无损。
他没穿鞋,赤着脚跳到地上后,身子随着惯性往下蹲了一下,用以抵消地面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