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沐浴,那倒是从未有过的恩遇。只是……他若真那般得宠,就该早承幸了才是,老奴派人日日盯着,那叶无殇绝未破身,这是半点不会错的。”
颜贵妃斟酌着,半晌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幽冷,如刀如剑,遥遥看着重华宫方向:“无论如何,那叶无殇到底曾得过皇上垂青。虽说当时年纪尚小,但难保如今皇上不会再动了心,留着总是个祸害。”说毕,又沉吟了半晌道:“你去请文嫔暗中过来一趟,让紫菱也回来一趟,万不可被人看见。”
到了日中,各宫都在午休,便见一条黑影暗暗入了天权宫。至门口,早有离总管接了进去,低声道:“贵妃大人在内室等候。”
两人悄悄入了内室,一路只有两个心腹太监和紫薰。比及进了内室,只见颜贵妃正在桌案旁坐着,修长的指尖上捏着一支镂空雕花的狼毫,翻来覆去地捏揉着那个细尖。
文嫔忙至桌前请了安,颜贵妃抬眸看时,只见文嫔穿着随侍太监服色,宽大黝黑的斗篷遮了头面,正慢慢地解下来,便笑道:“还是你小心谨慎,坐吧。”
文嫔身子搭着椅子边半坐下,擦着头发额头上的水气,小心道:“贵妃大人不是让嫔妾做一步暗棋,平日里表面上只是中立,今日怎么这么急着召嫔妾来了?”
颜贵妃慢悠悠地捋着那狼毫细尖:“如今已到了不得已的地步,那叶无殇昨夜里在潜龙池侍寝,今早便双唇都肿了,本宫冷眼瞧着,怕是要夺了君心的势头。”
文嫔听到“潜龙池侍寝”几个字,细长的眉眼便缩了缩,略加思索,便又雅然笑道:“前日里贵妃大人不是令瞿贵人试探过了么?皇上对他分明是作践折磨的心思,不然,我们八个宫的院子怎么就有人打扫了?”
颜贵妃垂着眸子,修长的指尖上微微用力:“这狼毫看着柔软温驯,把玩多了,渐渐失了警觉,却才露出伤人的爪牙来。到底是畜生身上的东西,到了何时也不会安生。”口内说着,手上缓缓移开笔尖,只见一滴殷红的鲜血自白玉般的指腹上渗出来,沿着指尖向下,缓缓漫过了指尖,却凝凝的总不滴落,妖冶而刺目。
文嫔心中微寒,试探道:“贵妃大人的意思是……”
颜贵妃微微抬了眸子看着窗外,声音飘渺却清晰地传来:“皇上,曾爱过他……”
文嫔听见那个陌生至极的“爱”字,身不由己抖了抖,眯着眼睛道:“您的意思是……皇上如今……”
“从作践凌辱,到紫薇宫跪侍,再到潜龙池侍寝,那叶无殇一步一步,就快走回去了……等他走到皇上心上,露出獠牙的时候,你我……”颜贵妃手上轻轻一甩,那滴鲜血轻飘飘落地,转眼化为干涸暗褐的一块污浊。
文嫔微微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强笑道:“虽如此,但若要动他,无论欲妃还是瞿贵人,似乎都比嫔妾合适些……”
颜贵妃回身坐了,平静而安然地看着文嫔:“本宫听说叶无殇受罚扫地那日,在你宫里似乎颇受了些委屈?”
文嫔骤然想起那日逼迫无殇打扫茅厕,弄得满身污秽之事,又想着无殇今早请安时肿着的双唇,心中不知为何竟惴惴不安起来,微微低头掩饰了,方抬头笑道:“嫔妾那日整治他,也是为贵妃大人不平。贵妃大人才是皇上亲封的太子侍读,他一个谋逆罪臣的孽子,怎么就凭空顶着这个头衔了?如今他既然碍了贵妃大人的眼,嫔妾便万万容不得他,如何动手,全凭贵妃大人安排便是。”
颜贵妃冷眼看着文嫔表忠心,听到“太子侍读”几个字时眼中掠过一丝淡淡寒芒,却又转瞬即逝,悠悠道:“若说安排倒也简单得很,那日他既然去了你宫里,如今你宫里的物件若到了他的房里,这可是怎么个罪名?到时候你身居高位,只需严刑逼他承认便是。若他熬不住认了,你我从此安宁;若不认,闹到皇上那里也是你占着理。”
文嫔听着计划周密,心中暗暗点头,面上却为难道:“只是嫔妾的东西如何便到了叶无殇房里?这却难了。”
颜贵妃微微一笑,便拍了两下手,提高声音道:“紫菱,还不出来拜见文嫔大人?”
一语未完,只见一个俏丽的宫女自屏风后转出来,盈盈笑道:“紫菱拜见文嫔大人,请大人将要带过去的物件给紫菱便是。”颜贵妃悠然坐着,命她近前,便伸手摸着她光滑的嫩脸,笑道:“早些把这些事情了了,你也好早些回本宫身边服侍。”
紫菱听了这话,不觉骨头都轻贱了,忙笑道:“这些小事,奴婢一定给主子办得漂漂亮亮的。”
文嫔见内应已有了,忙自身上寻找时,一应物件俱无,只有常年随身的折扇上御赐的昆仑紫玉的坠子,只得忍痛解下来递与紫菱,勉强笑道:“可巧了,还是御赐的。”
作家想说的话
连跪舔这种事都要遭人嫉妒==
第二章入宫(文嫔大闹重华宫,无殇蒙冤受重鞭。。。这次是真的挨打了,pp都被打烂了。。。)
至未时,文嫔打听着皇上正在外宫处理东狄俘虏之事,便便精心梳洗了,带了两个心腹太监,迤逦向重华宫而来。
彼时重华宫内各房都在闲时,忽听一声“文嫔大人驾到——”,不由得个个惊奇,少不得在房内探看。此时宇文重华已迎了出去,翩然立在殿外,由着那微风吹过,雨丝细落,淡蓝的衣摆间似都写着雅然高贵,竟远远盖过了文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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