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美味馆这边生什么,田百户早就心里有数,但不出声而已,居然是别的千户,各个千户独立性颇强,除却上面的指挥使、同知、佥事和镇抚们能动之外,彼此之间那是泾渭分明的。《+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这一层王通知道,却没有想到,听到对方点破,还是有些懊恼,实在不行,就用这十一人了。
那边百户田荣豪一直在小心的观察王通的神色,看到他神色懊恼,还以为是怨气,迟疑了下,咬牙说道:
“王兄弟莫要为难,老哥这就去千户大人那边,试试这事,成不成两说……”
“那就麻烦老哥了!”
王通也有点愕然,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能办,田荣豪客气两句,起身出门,两个人亲热的就和真兄弟一样。
走到外面,看着正往里进的宦官和军校,田百户用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尽管不知道这王通交上了什么大运,但千户周林柄千叮嘱万嘱咐的交待下来,这位小爷想要干什么一定要想法满足。
想想自己还心安理得的收了这王通那么多银子,田荣豪就觉得凶险,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有贵人要抬举,声势闹的这么大,甚至连自己老爹的旧主子都出面了,为什么仅仅给了总旗的位置。
前几年有这等际遇的,从校尉一步到指挥同知,也是有的…….
这一天那个小胖子和他的伴当没有来,店里不光是客人们安静异常,连伙计们都是不敢出声。
今天的这些场面,生的这些事情,对店里的所有人来说都太冲击了,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下。
表现正常点的反倒是马寡妇,美味馆的活计忙碌的差不多,快要收工的时候,马寡妇找到王通说道:
“东家,昨天老婆子那不争气的儿子从城外回来了,城外那养马的财主性子太狠,下面的人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拿鞭子抽打,老婆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东家开个恩,能不能让他过来做个活,要是东家应允了,老婆子少要点份子也行。”
马寡妇实际年纪不到五十,可多年操劳让她看起来格外苍老,她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实际上她已经是这美味馆的三东家,但除却一心做活之外,从不多说话。
王通听到马寡妇的请求,忍不住无奈笑着说道:
“婶子,你跟我这么说话岂不是见外,马哥要想来店里做工,你就能做得了这个主,还谈什么份子,来就是了,一切好说。”
看王通答应,马寡妇又是千恩万谢,这妇人一辈子过得小心,平民小户这也是常态,本以为这就无事,王通想了几样采买的东西,正要安排张世强去买,马寡妇又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东家,老婆子家那孩子你也知道,性子比较暴躁,到时候免不得要添麻烦……”
王通笑着安慰两句,马寡妇自回家去了,等到出门王通才想起来,当初马寡妇这儿子好像就是在街面上和人打架太多,才在城外寻了个差事送出去的,脾气的确不太好,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总归调教的好。
天黑之后,王通将金子搬回屋中,放在原来的地方,把火铳的弹药倒出来,坐在床上觉得自己疲惫异常。
外面安静无比,偶尔有鞭炮炸响,这一天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王通到现在还没有消化下去,但他知道,从今天之后,人生已经完全不同。
这一辈子,肯定不会平淡了……
还是那装饰简单的房间,穿着俭朴的妇人端坐在座位上,陪着小胖子那富态员外恭敬的垂手站在下手,他脸上的胡须已经不见。
“……下面的人就知道凑趣,小小年纪居然说要提到指挥同知的位置上,那不是害了那孩子吗……”
听那妇人淡淡的言语,富态员外腰身又弯了些,先告了声罪,然后说道:
“……还好拦住了,已经定了个总旗职衔……”
妇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年纪小,身边又都是些大人,总该有个年纪差不多,性子沉稳的玩伴,那王通是个孤儿,心性又正,的确合适,这个年纪今后来得及……”
富态员外点头应了声是,停顿片刻,又开口说道:
“…….今日间冯公公和张先生都去过那美味馆了,冯公公说那王通是个人才,张先生说那王通还算可用,这事奴才一直没有说什么的。”
妇人脸上古井不波,对着两边侍立的侍女摆摆手,等到她们退出房屋之后,才淡淡的说道:
“不必自责,中外之事,什么能瞒过他们两个去,哀家想要给家里的亲戚某个出身,不过私下说了句,第二日就有人上折子劝谏……“
正说话间,门外有侍女低声的禀报说道:
“潞王殿下的伴当林公公来了。”
那妇人脸上露出个笑容,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孩子又不知道什么别扭,不自己来,却派个伴当。”
边上的富态员外口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妇人转头对他说道:
“张诚,你回去伺候吧,每日下午跟着皇帝去外面走走,记得多穿几件衣服,天气这么冷别着了凉。”
“那奴才这就告退了。”
被叫做张诚的富态员外,或者准确的说,是富态的太监跪下行礼,垂手后退出去,出了这间屋子,却正和一名干瘦的太监撞了个正着。
和张诚的富态不同,这干瘦太监很像个教书的先生,双目有神,整个人却很安静的模样,见到张诚之后,这太监连忙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