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丧良把话说到了这地步,阴世师和魏徵等人也终于醒悟了过来,都是惊讶问道:“大帅,难道你不想等待援军抵达,在援军抵达前就发起决战?”
陈应良点点头,恶狠狠说道:“坚壁待援,确实是一个很保险很安稳的战术,但是对皇帝陛下而言太危险,我们可以冒险,但我们不能让皇帝陛下冒险”
陈应良动不动就把隋炀帝拉出来当挡箭牌,阴世师和魏徵等人想反对都不敢开这个口,惟有李靖说道:“大帅,打吧,我支持你尽快出兵攻破突厥,抢在雁门断粮前救出皇帝陛下,救大隋朝廷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罢,李靖又在肚子里嘀咕了一句,“也成就你的勤王大功小家伙,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在担心屈突通和薛世雄分你的功劳。”
“打?”陈应良苦笑了,扯下头盔揪着头发,苦恼说道:“怎么打?先后两个假使者去了突厥大营,到现在都没有回音,诱使拓羯胡兵作乱,眼看就要成功,那些拓羯胡兵又突然安静了下来,辛苦那么长时间就杀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阿史那·思摩,我怎么打?组织军队去强攻突厥营地,突厥兵力仍然远胜过我军,以少攻多能有多少把握?”
李靖闭上了嘴巴,片刻后才安慰道:“大帅,再等等,再耐心等等,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始毕贼酋既然已经杀了阿史那·思摩,足以证明他已经中计,也完全相信李大使为他提供的情报,我们再耐心等等,一定会有好消息回来
“始毕贼酋是杀了阿史那·思摩不假。”陈丧良痛苦的摇头说道:“但还有一个可能,始毕贼酋在杀了阿史那·思摩后突然醒悟过来,或者柴绍和毛富贵露出破绽被突厥识破,甚至连我今天看到的阿史那·思摩首级都有可能是假的,是始毕贼酋拿一个假人头来骗我,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阿史那·思摩,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拿一个假人头骗我易如反掌。”
李靖彻底的哑口无言,也更加佩服陈丧良的谨慎多疑——假人头这个可能连李靖都没有想到。然而就在这时候,帐外却传来了王世充求见的声音,正在愁闷中的陈丧良点头同意接见后,王世充快步跑了上来,一边行礼一边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帅,末将刚才仔细想了想,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应该让将士不辞劳苦,立即加固营地,先把我们的大营修得固若金汤,这么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摆起了老丈人的架子,王世充很是发挥了他的罗嗦特长,唠唠叨叨的一个劲劝说陈应良全力加固营地,等待后续援军抵达,并且列举与屈突通、薛世雄合军的种种好处,直把正在烦恼中的陈丧良唠叨得头晕脑胀,忍不住双手捂耳。但事情还没完,帐外很快又有齐王杨喃求见,结果陈应良同意召见后,杨喃进帐后第一句话就是,“大帅,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援军,父皇后天就会断粮,我们必须尽快救出父皇预防万一”
杨喃主张不等援军的心思陈应良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到——怕搅黄了他第一个杀进雁门城拜见隋炀帝的头功,虽然杨喃这个主张也正对陈应良的胃口,但是在没有破敌之策前,陈应良却也不敢随意松口接受杨喃的主张,所以陈应良也只能是一边象征性的点头,一边听着杨喃发表的高谈阔论。
再紧接着,安定好了营内事务的云定兴和刘长恭也先后来到了中军大帐求见,也不约而同的发表了对下一步战术的意见,云定兴和王世充一样,也主张坚壁待援,刘长恭则主张坚壁待援的同时不断发起小规模进攻,不断向突厥施加压力,间接替隋炀帝分担压力——结果陈丧良当然疑惑问起刘长恭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刘长恭则也还算老实,坦白说是他族叔刘经业的建议——陈应良和隋军众将也这才恍然大悟,都心说果然不是你的脑瓜子想出来的。
其实几名隋军重将的建议都可行,左屯卫老将刘经业通过刘长恭提出的建议还最正确,绝对忠于隋炀帝的阴世师也赞同这个建议,但图谋乘机重创突厥的陈应良还是不敢接受答应,只是任由众将各自发表意见,好在李大使已经被软禁,最麻烦的杨喃出于个人私利也坚决主战,隋军众将这才没有发生争执争吵,还算克制的只是各自抒发意见,但即便如此,众人的话语还是把陈应良搅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仿如群蝇展翅一般的轰鸣声中,陈应良突然忍无可忍,突然拍着桌子喊出了声,咆哮道:“别吵了我已经够难了你们别让我更难了决战没把握坚壁待援,皇帝又后天就会断粮,我已经够难了,太难了,别让我更难了”
自打就任主帅以来,陈应良还是第一次在隋军众将面前拍桌子吼出声,倒也把在场的隋军众人吓了一跳,全都闭上了嘴巴,大帐中也只剩下了陈应良的咆哮声音回荡,“你们以为援军来了,我们就一定有把握了?你们怎么不想想,屈突通的勤王军从西平郡赶到雁门勤王,两千多里地的急行军下来,还剩多少战斗力?薛世雄的勤王军出现在雁门战场东面,我们怎么和他联系,怎么和他配合作战?后天雁门城就会断粮,我们这里再迁延日久,雁门城一旦出什么意外,我们怎么担待?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听到陈应良这番咆哮,主张坚壁待援的王世充和云定兴等人彻底闭上了嘴巴,惟有杨喃是大点其头,道:“大帅说得对,是不能寄希望于援军,我们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攻破突厥,救出父皇?”
“可是怎么攻?怎么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