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军情,原本已经准备出发的宇文述和来护儿等人自然是暂不下令,等待了解新的战情变化,樊子盖也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了沾有鸡毛的塘报打开,匆匆只看得几眼,樊老顽固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了,旁边的皇甫无逸心知不妙,忙问道:“樊留守,出什么事了?”
“王府君奏,阌乡方面通过水路急报,叛贼的偏师分南北两路,全都越过了我们东都右武卫的队伍,抢占了弘农以西的有利地形。”樊子盖脸色阴郁的答道:“王府君还奏道,两天前,桃林的乡兵发现叛贼偏师从秦关旧道穿插,王府君试图与我们右武卫的队伍联络告警,却因为叛贼阻路,没能将消息及时送到刘长恭他们手里,错失了拦截机会。”
听到樊子盖这番话,在场只要稍微有些军事头脑的文武官员,全都是脸色顿时大变,宇文述、来护儿和屈突通三个老丘八更是脸色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因为他们知道,在隋军队伍追上叛军主力之前,叛军主力最少也可以获得三天攻打潼关的时间!甚至还更多!
“刘长恭他们晚了一步?”皇甫无逸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干涩的问道:“那弘农方面,可有消息?”
“没有。”樊子盖摇头,“不管是刘长恭、卫玄,还是蔡王殿下,都没有和王府君联系,弘农又距离黄河较远,王府君派去的信使逆黄河而上后,也一直没送消息回来。”
皇甫无逸的脸色益发的难看到了极点,咱们的云大少卿却是突然一蹦三尺高,大吼大叫道:“越王u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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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f下,樊留守,皇甫将军,这与你们无关!你们给弘农派去援军已经是尽到了你们的责任,是刘长恭和那个陈应良渎职无能,没能完成你们交代的使命,这才让叛贼穿插成功,潼关失守,全是他们的罪责!下官认为,越王殿下应该下一道钧旨,将刘长恭和陈应良就地斩首,传示三军,以正军法!”
“越王殿下,樊留守,云少卿言之有理。”担心被牵连的宇文述也乘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左右翊卫和右武侯的队伍都是竭尽了全力,速度快得不能再快,是刘长恭和那个陈应良小子无能,这才酿成了潼关告急的局面,罪不容赦。陛下若是追究罪责,此二人理当斩首。”
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人脸色更加难看,心里知道宇文述和云大少卿这是在找替罪羊背黑锅,却又不能为刘长恭和陈应良开脱也不敢开脱——因为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也必须要找一个右武卫作战不利导致潼关失守的替罪羊,不然的话这口黑锅就得让他们背了。迟疑了片刻后,樊子盖转向杨侗拱手说道:“殿下,刘长恭受命增援卫尚书阻拦叛贼西进,却作战不力导致潼关告急,老臣请殿下颁布一道钧旨与黎国公,倘若潼关真的不幸沦陷,黎国公便持钧旨立斩刘长恭首级,以正军法国法。”
“樊留守,这次洛阳守城战,刘将军也算是劳苦功高……。”杨侗难得没有对樊子盖完全言听计从一次,犹豫着说道:“将潼关失守的罪责加于他一人之身,是否太过?”
听到这话,云大少卿马上就误会了杨侗的意思,还道是杨侗顾忌刘长恭的家世官职不想让刘长恭背最大黑锅,便赶紧抢着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刘将军在洛阳保卫战中劳苦功高,是不能将罪责加于他一人之身,应该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关键是那个陈应良,这小子才是潼关失守的罪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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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受命助守弘农却让叛贼穿插得手,渎职无能,怠慢军务,应该把他斩首问罪!不!应该把这小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个老不要脸,欺软怕硬!”裴弘策脾气再好也来了些火气,怒道:“云少卿,把所有罪责推卸到一个记室小吏身上,你忍得下这个心,皇帝陛下会相信么?潼关失守,首责是我河南赞治府的一个记室小吏!”
“黎国公,你这话就不对了。”云大少卿针锋相对道:“什么叫推卸罪责?潼关不幸沦陷,叛贼杀入关中,难道不需要追究右武卫军队的时失职之责?越王殿下刚才也说了,刘长恭将军劳苦功高,难道黎国公觉得越王殿下说得不对,想让刘将军扛下潼关失守的罪责?刘将军可是右武卫的虎贲郎将,黎国公你想让他背黑锅,还要看右武卫的将士答不答应,冯翊刘氏答不答应!”
“那你……!”大怒之下,裴弘策差点连想让陈应良背黑锅也要看闻喜裴家答不答应的话都说了出来,也幸得裴弘策城府不错,及时把话咽回肚子里,这才没把争论更进一步扩大门阀斗争的地步。
“黎国公,下官也知道那个陈应良是你的远房侄子。”云大少卿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是国法无情,黎国公最好还是考虑好这轻重利害,国公你一定要庇护侄子,裴相那里……。”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突然传来的吼叫声打断了云大少卿和裴弘策的争论,正各怀心思的众人扭头看去,却见之前的北面来路之上,又策马飞奔来了一名背插红旗的驿卒,远远就大吼大叫,“紧急军情!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听到这喊声,兵部侍郎祖韦澄当然是赶紧又飞奔上去接收塘报,樊子盖和宇文述等人却都是心中大惊,一起心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