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峰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能够理解捷格加廖夫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是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姿态,进入卢比扬卡二号楼的时候,大概他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莫斯科州契卡的大头目也在为资产阶级服务无疑是爆炸性的新闻,捷格加廖夫恐怕怀疑他会杀人灭口了。
李晓峰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捷格加廖夫想岔了可以理解。但是他真没有撇清自己的打算,实际上北方工业公司和他的关系在党内的高层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导师大人他们都知道这家公司,以及这家公司跟他的关系,但是只要这家公司在资助布尔什维克的革命,他们也不会追究这家公司的阶级属性,毕竟北方工业可是为布尔什维克武装起来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团,而且还是在布尔什维克最低潮的时候。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拿这个做文章。
“图拉州契卡知道这些吗?”李晓峰忽然问道。
捷格加廖夫脸上的紧张情绪愈发的明显了,他想得越来越岔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不确定,但是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绝对没有出卖您!”
“什么出卖不出卖的!”李晓峰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解释清楚,否则捷格加廖夫会越想越岔,“北方工业公司一直在资助布尔什维克的革命。包括列宁同志在内,都知道我与这家企业之间的关系。你不需要太紧张!”
捷格加廖夫明显的瞪大了眼睛,说实话,这个答案让他很意外,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气了,“这么说。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冤枉的?太好了!”
对于捷格加廖夫的兴奋,李晓峰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种你狠天真的念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欢呼,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下令逮捕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明仁斯基吗?”李晓峰忽然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捷格加廖夫兴奋得说道,“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李晓峰叹了口气,“简直就是仇人!”
前半句话出来的时候,捷格加廖夫兴奋得都要叫出来了,但是后半句话则当头泼了他一头凉水,他瞠目结舌的问道:“你是说?”
李晓峰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我也在怀疑这是明仁斯基想要报复我!”
“啊!”捷格加廖夫惊叫了一声,哭丧道:“那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岂不是没救了!”
“那倒是不见得!”李晓峰又叹了口气。
捷格加廖夫却不知道李晓峰在顾忌什么,他立刻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啊!”
李晓峰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再次拨通了电话:“彼得罗夫斯基同志吗?对,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我有一件事要咨询您……对的,图拉州契卡是否向您反映过逮捕了一名轻武器设计师,此人的名字叫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费德洛夫……没有?可是据我所知,图拉州契卡准备用反革命罪处死死人,对,据说明天就行刑!”
电话里一阵沉默,大概是彼得罗夫斯基在向他的秘书询问什么,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安德烈同志,这样吧,我会向图拉州契卡问询这个问题,但是我必须提醒您,此事具体由图拉州契卡负责,如果他们已经做出了判决,想要推翻它,光凭我打电话是不够的。如果他们的态度是坚决的,那我也不能随便驳回他们的决议……所以,如果你认为弗拉基米尔.格里高里耶维奇是无辜的,最好亲自去一趟图拉州,跟他们沟通做工作,或者向政治局反映,让他们不要急于执行死刑……”
彼得罗夫斯基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李晓峰听出来了,那就是他无能为力,当然,他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假的无能为力。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虽然李晓峰没有跟彼得罗夫斯基打过交道。但是听斯维尔德洛夫评价过他,能力有限,做事四平八稳,是个老好人。老好人这个评价对于一个政治活动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评价。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墙头草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甚至还不如墙头草。至少墙头草还知道见风使舵,而老好人既没有自己的主见,又不能坚持原则。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根本及时随波逐流和得过且过。
在布尔什维克内部,最出名的老好人就是加里宁,这位仁兄资历不是一般的老,但是真心又没有做出过什么显著的成绩,各个势力都不得罪,也不随便说话。作为后来苏联名义上的国家元首,这位仁兄就是一尊泥菩萨。
而现在,李晓峰又遇到了另一尊泥菩萨,彼得罗夫斯基也是这么一路货色,恐怕他也知道此事透着怪异,而他一点也不想参合到列宁派两大势力的内斗中去。所以干脆飞起一脚将皮球踢飞。
挂上了电话,李晓峰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虽然他能理解彼得罗夫斯基的苦衷,处于他那个位置是人都很痛苦,做老好人也是不得已。但是。不得不当老好人不等于就不做事,刚才在电话里李晓峰说得很清楚了。费德洛夫是著名的轻武器设计师,是难得的人才,这样的人用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太可惜了。
按道理说,如果彼得罗夫斯基有一点点原则性,都不能同意明仁斯基这么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