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出门之前,还是大方的去请示了息老太爷,只说之前在暗香楼有跟掌柜说好,要买一香品,现在暗香楼走水了,她想去看看。
老太爷并不疑她,毕竟花九本就是懂香的,来昭洲这么些日子,不出去逛逛南香坊市,他反倒会觉得奇怪。
当花九站在香坊市街头,看着原本暗香楼伫立的地方现今只剩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焦黑的色泽,今一早围观的人到现在都还未散去。
“姑娘……”才第一眼,春生就忍不住低呼出声,这场景实在是太惨烈的,那么一座两层的楼舍,一夜之间就被烧的干干净净,到现在还有火星子在冒烟.
有昭洲府衙的人将那地给围了起来,黄清正在跟一铺头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花九环视了一圈,优美的唇线就翘起弧度,暗香楼走水,然仔细看,便能发现左右两边的其他楼舍皆没半点烧灼的痕迹,最多那白墙被烟熏的黑了点,要说损失却是半点没有。
杏仁眼眸眯了下,花九看向对面的花氏香铺,那里有一身形矮墩穿绸衣的男子站在门口看向这边,他眼睛很小,像鼠眼,但却有精光闪烁,花九知道那人便是王管事,花家在昭洲的第一人。
蓦地,花九感觉有一道深沉的视线锁到了他的身上,顺着看去,却是封家封墨,他身边还有一年轻柔美的女子,两人站在香行会的高台阶上,那女子正和他说什么,他的视线就望了过来落在花九身上。
眼见花九也看见了他,封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颔了颔首,花九亦点头,末了,撇开视线,她不记得自己有和这个封墨公子有过交集,即使有,那也是以华十三的身份而已。
黄清事了,一眼就见花九在人群里,他想也不想抬脚就要走过来,哪想花九根本不给他机会,和春生两人一前一后转瞬就消失在围观的人群中。
一间茶铺雅间里,花九坐下不过盏茶的功夫,黄清果然就跟了过来,而且还如春生所说般,穿一身宝石蓝的圆领袍子,这件衣服花九之前是见过的。
袍子干净无皱褶,哪里看得出半点是历经过火烧的模样。
“黄掌柜,命好,大难不死,有后福了。”花九指尖摩挲了下茶盏杯沿,就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清。
黄清进门朝花九一拱手,也不坐下,就那么站在她面前,“小的愧对东家。”
听闻这话,花九一怕桌子,嘭的声响都惊的那茶盏盖跳了起来,“原来黄掌柜也是知道愧对的,我当你心安理得呢。”
“小的,不明白东家说的话。”黄清直起身子,看着花九面色严肃的就道。
“,是怎么走的水?”花九懒得说那么多,她喝了口热茶,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茶汤,闲闲地问道。
“是封家,”黄清一口咬定,“小的刚才查到,昨晚有人见封家大管家的侄子在楼子后门鬼祟过几刻钟,然后楼里就走水了,小的还在那后门边捡到一鼻烟嘴,也只有封家大管家的侄子才是众人皆知的大烟鬼。”
说着,黄清就从怀里果真掏出个玉雕的烟嘴来,上面还沾有黄色的污渍,看着就是个恶心的。
“走水的时候,黄掌柜你在哪?”花九只看了那烟嘴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我在房间里睡觉休息。”黄清答的毫不犹豫,半点不迟疑。
但,花九却是笑了,她比常人都翘的唇尖微翘着,唇线是上扬的弧度,“那黄掌柜还真够动作迅速的,不仅穿戴好了衣服,还抢先抱出了火绒香花,我听说黄掌柜可是从楼里跑出来的第一个。”
“是,”黄清并不否认,“说了不怕东家笑话,小的一向有穿着衣服睡觉的习惯,所以才动作比其他人快了些。”
听到这般说词,花九眉梢挑了一下,“掌柜的这件衣服也是个经脏的,从火海里冲出来,还抱着两钵带泥的香花,现在看着都还这般干净,而且穿着睡觉也没褶纹,是怎么做到的?”
终于,黄清的脸色变了,他平凡无奇的脸上僵直了一霎,然后那眼底就有凌厉。
“还是,黄掌柜根本就知道楼里会走水,起先就带着香花在外面等着?”花九一句接一句,半点不给黄清喘息的时间。
“我猜,封家早便接触过黄掌柜了吧,不仅不回禀我就算了,还冷眼旁观封家所为,这火虽不是你纵的,但和你脱不了干系!我看看,谁让这么做的,想在釜底抽我薪,哪,是你的主人吧?二皇子还是谁?”后,花九薄凉的唇畔虽有浅笑,但淡色的眼眸之中便有杀伐果断的戾气。
话到这里,黄清倏地就笑,他眼波有亮光,衬得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就有耐看之色,“果然哪?永和公主说不能小瞧了您去,开始小的还不以为然。”
“,二皇子预备怎么抽我这薪?”手边的茶凉了,花九递给春生,示意她续上。
谁知,春生还没来得及,黄清动作快一步,便将这续茶的差抢到了自己手里来,“二皇子不预备怎么样,只是想要这两株香花而已。”
花九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尖锐的冰凌,带着锋利的冷芒,只是听着就刺的人耳膜生疼,“黄掌柜当我是无知妇人么?这般说词就想哄骗了过去,你这是小看了谁?”
黄清嘴皮动了一下,准备说什么,花九一摆手,打断他,“毁了我花了点心血的暗香楼,自然要重建,这重建便是要大笔的银子,永和公主知道我手上还有一笔金子,算准我会拿出来,可金子花了楼建了后,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