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便来什么,很快饭罢,段氏便开口了。
“咱们五房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如若一直这般人丁单薄下去,上次大房明抢之事搞不好就有第二次,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想着你们两个,一个没了夫,一个没了妻,俗话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阿九我也是极喜欢的,换了旁人我还不愿意让她进咱们五房的门,要不,华月,你就求娶了阿九,阿九,你就下嫁吧。”段氏情深并茂地说出这番话,末了,说到艰难处,她眼眶都红了。
花九心里早有准备,所以并不吃惊,反倒是息华月,他猛地站起身,面有惊诧地看着息五爷和段氏两人,一时之间,他只觉天晕地转。
“怎么?你们不愿意?你们也不想想,要是这样一直下去,咱们五房以后还能指望谁?也没个子嗣血脉的,莫非以后就要绝了不成,古来有之,兄嫂下嫁,那兄娶弟媳,又有何不可。”段氏苦口婆心,仿佛真心为五房着想。
“父亲还正值壮年,完全可以再另有子嗣,母亲担心的太多。”息华月头一次,面有冷色,他缓缓坐下,看着段氏,异常坚决。
“不行,”哪想,段氏一拍案几,立马拒绝,随后似乎察觉到自己这动作太不合适,遂缓了下语气,“那些妾又怎能生出嫡子来,这万万不可。”
“即便是庶出那又有怎么,到时候记到母亲名下,便自然是嫡子了。”息华月半点不让,这种不容商量的尖锐和往日那个温柔如月的男子大相径庭。
段氏被息华月这种态度气的不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满腔的怒火,视线转向花九道,“儿媳觉得呢?你就愿意为息七守一辈子活寡,你还这么年轻。”
“儿媳自然愿意,一女不嫁二夫,这是《女戒》里面说过的,况且皇帝还封了儿媳一个忠贞夫人的封号在那,儿媳觉得,这是息家莫大的荣耀。”花九敛着眉目,温顺又倔强地说出这话,更能让人感受到她要为息子霄守节的决心。
段氏无法,只得将目光投向息五爷,盼望着他这个当家的说一两句。
息五爷感受到段氏的视线,他轻咳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才道,“你们回去好生想想,不及着答复,我会将这事跟太爷商量一下,让太爷决定吧。”
这话说的活,等太爷决定才是重中之重,但段氏心有些许不满,她还希望息五爷能拿出当家的魄力来,今晚就将这事也定下了,从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
父母只要说了行,小辈再反对又能如何。
“那恕儿子乏了,先行告退。”息华月当即起身,行了一礼,就要离开,从段氏一提出这事,他就没在看花九一眼。
花九自然也起身拜别,她早不想在这五房的牡丹院呆下去,还是回去让秋收做点吃的填肚子才是正紧。
两人一前一后在段氏期望的目光中走出院子,直到身影不见。
息华月走的很快,脚步急切,像有什么在追一样,见他这般,花九自然是知道他想避开她,索性她便慢上几步,不一会,就再也看不见彼此的影子了。
春生这才面色古怪的问道,“姑娘,五夫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就表现的那么喜欢您了?”
花九冷笑了一声,“想干什么,当然是想将我手里的息香和桑园给抓在手里了,没听她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况且现在谁都知道我手里还有个暗香楼,这三种每样一抓都是一大把的银子,她能不喜欢才怪了,而且息华月又是息府最有可能出仕的嫡次子,日后,要息华月有子嗣,十有太爷会喜欢的很,那这府里的家主之位又是谁最有希望坐上去,除了这五房的人还能有谁。”
春生恍然大悟,随即又想起花九还会守很久的寡,又觉得心疼的,而且息华月那也是个不错的男子,“可是,姑娘您真不打算再嫁?婢子觉得息大公子也不错。”
“息华月么……”花九的声音很低,像梦呓般的呢喃,她仰头看了看天,脑子里想起的却是息子霄的脸,“他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