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子霄出门后,花九在床上腻了半天,想再睡会,又觉全身腰骨都酸痛,只得起床,她才一坐起,就看到白皙的身上布满红痕,她低头看了好半晌,然后默默下地,穿衣,只是那唇抿的比什么都紧。
昨晚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喝了点酒,头有小晕,但是不代表她没意识。
她坐到妆奁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梢微乱,这代表着春风一度,那双杏仁眼眸水润地像是被清泉洗过一般,比常人都翘的唇尖这会更红肿,轻轻碰一下都有点刺痛,她伸出舌尖舔了舔,湿润后那种痛感才好一些。
随便找了支簪子将头发一绾,她到床边,抖了下大红的锦被,有暧昧的因子和点点的膻味扑腾出来,耳根一热,待看到床单上干净异常,半点没有落红和欢爱之后的痕迹,花九愣了一下。
她将软枕翻过来,整个床上都看遍了,就是没有半丝的凌乱。
花九跺了下脚,不用想,定是半夜的时候息子霄将床单都一起换过了,那有落红的床单他也肯定给收了起来,也幸好这会息子霄根本不在,要不然她肯定要羞愤欲死。
那种带脏血的东西,有什么好藏的,也只有他才会没脸没皮地干出这种事。
“夫人,起来了么?”房间门外传来春生的声音。
花九转头看向门外,依稀能看到春生的影子,她细眉轻拢,上前开门,果然,春生端着满是热水的黄铜盆,言笑晏晏地看着花九,而她身后还站着夏长秋收和冬藏。
“你们怎么过来了?”示意春生将热水端进屋,花九如常的享受着四个婢子的伺候。
春生扭干了帕子递到花九的手上,才道,“夫人在哪,婢子们自然就在哪,还是说,夫人,不要婢子们了?”
说着,她瞅着花九,面有哀怨。
花九心有叹息,净了手面,身后的夏长已经重新为她绾好了发,“你们先回息府吧,我那些嫁妆,不要人守着怎么行。”
“可是,夫人,让婢子留下吧,您总得要吃饭,婢子一向只管您的膳食。”秋收可怜兮兮地拉了下花九的袖子。
“好像,你们姑爷会弄,而且,你真当你家夫人什么都不会了?”花九捏了下秋收早就没婴儿肥的脸。
她早便想过了,身边的这四个丫头,那是必须呆在息府,她那些东西,她还真担心段氏给她贪了,日后都是要搬到小汤山别院去的,现在这情况,不适合一下就拿出府。
“夫人,您和姑爷都是被人伺候过来的,哪能做这些事,要不,白日,婢子们轮流两个人过来伺候,晚上再回息府,这样府里那边也有两个人看着。”春生提出折中的法子,要让她们不过问花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花九琢磨了会,觉得春生也说得有道理,要是一直让息子霄操持这些琐碎的事,还真不太好,而她自己,光会吃而已,煮出来的东西虽吃不死人,但根本离美味差的远,“那行,就这样吧。对了,要是段氏为难你们,不用给府里任何人的面子,讨回来就是。”
四人应声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春生就安排夏长跟冬藏回府,秋收要留下来做早膳,她一看那床榻,便知道昨晚自家夫人跟姑爷定是成好事了,这屋里也都要收拾一下。
秋收过来的时候,给花九从暗香楼带了很多香料过来,还有成套的香具,花九将这些东西拿到书房,立马书房就变香室了。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挽起袖子,一一将香料拿出来重新放置好,想了下,便动手调制,这院子里太久没住人,虽然息子霄找人清理了,但屋子里还是有股子干燥的淡淡粉尘味,平常人定是闻不出来,但花九只要稍有异,她定闻的再是清楚不过。
只半日的功夫,她便调制出了四五个塔香,那香尖尖的像塔一样,拇指大小,焚之便有香,平日家里用再好不过。
花九拿了塔香出来,从春生带过来的小东西里扒拉出一手掌大小的天韵流香座。
那香座是平日花九的收藏之一,陶瓷的深棕色,像缠枝藤蔓一样妖娆地弯成了个圈,那圈顶有孔,大小刚好能放进一只塔香,待那塔香一点燃,就有薄薄的烟雾从那孔中流泻而下,像一水的瀑布,而那圈中,有一僧人盘腿而坐,神情肃穆,在白色轻烟的映衬下,恍若立马就会羽化登仙一般。
秋收过来问,花九是否要摆午膳。
“等会摆,姑爷要回来。”花九眯了眯眼,凑近吸了口香味,那味清新地就像初春刚刚冒头的嫩芽,浸人心脾,很是舒服。
“夫人,这香味真纯正。”秋收也跟着凑近,她最近总感觉自己的调香到了一定的程度,进步太小,花九以前跟她说过,调香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的悟性,很多的香料配伍品性要熟知到手指头一摸到就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味。
“秋收,调制动手前,多想一想,想自己要调制出什么样的香味,不要死记着那些配方,必要的时候全部忘掉。”花九一看秋收的表情,便知道她遇到了瓶颈了,但是瓶颈这种东西,光靠人说,也是不行的,每个人调制的习惯和差异,使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香品,所以,只有靠她自己体悟,想通了便能再进一步,想不通,便只能止步于此。
息子霄一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花九闻言细语地在跟秋收讲调香,对于这四个丫头到这边来,他是一点也不意外,就像他身边的侍从行云和流水一样,能得信任,